“清除計劃” 的前一天,趙娜突然給林深發了條消息:“我想起沈曼的樣子了,她就是當年帶我去白色房間的人,她還說過‘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林深立刻趕去趙娜家,剛到樓下,就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 —— 是沈曼的車。他拔腿往樓上跑,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趙娜的聲音:“你到底想幹什麼?林警官馬上就來了!”
“我不是來害你的,” 沈曼的聲音帶着哭腔,“我是來告訴你真相的。高晉騙了我們所有人,‘清除計劃’不是毀掉證據,是要殺掉所有實驗體,包括你和我!”
林深推開門,看到沈曼站在客廳中央,手裏拿着一把水果刀,卻沒有對着趙娜,而是抵着自己的手腕。她的頭發很亂,眼睛通紅,臉上還帶着淚痕,和之前那個冷漠的 “執行者” 判若兩人。
“放下刀,有話好好說。” 林深慢慢走近,“高晉已經承認殺了陳博文,他的秘密實驗室也被查到了,你的媽媽…… 我們會想辦法救她。”
“救不了了,” 沈曼苦笑一聲,眼淚掉下來,“我媽媽三個月前就去世了,高晉一直瞞着我,用她的‘治療進度’威脅我做事。直到昨天,我去診所找他要治療記錄,才發現他早就把我媽媽的病歷燒了。”
林深愣住了。原來沈曼的軟肋,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 高晉用一個死人,控制了她這麼久。
“我也是實驗體,” 沈曼放下刀,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片,和趙娜的黑色卡片一樣,“我是‘執行者實驗體’,編號 E-01。高晉把‘記憶覆蓋程序’植入我腦子裏,讓我幫他做事,可我有時候會想起以前的事 —— 我本來是個護士,因爲媽媽生病,才自願參加他的‘記憶治療實驗’,沒想到掉進了陷阱。”
趙娜走到沈曼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我也是,我以爲是治療失戀的創傷,結果……”
“結果我們都成了他的棋子。” 沈曼看着林深,眼神裏帶着懇求,“林警官,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我幫他篡改趙娜的記憶,幫他盯着你,甚至幫他銷毀實驗記錄。可我現在想贖罪,我知道‘清除計劃’的地點 —— 就在舊實驗室的地下室,那裏有個‘記憶清除裝置’,能同時抹去所有實驗體的記憶,甚至殺死我們。”
林深心裏一沉。高晉說的 “清除計劃”,比他們想象的更可怕。他立刻給張隊打電話,讓他帶人去舊實驗室的地下室,同時安排人送沈曼去安全的地方。
可就在這時,沈曼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 “高晉”。她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高晉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帶着病態的狂熱:“曼曼,你果然在趙娜那裏。別忘了你的任務 —— 把林深引到地下室,我要在那裏完成‘意識覆寫’。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就把你媽媽的骨灰揚了。”
沈曼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眼淚止不住地流:“你騙人…… 我媽媽已經去世了,你還想騙我多久?”
“去世?” 高晉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即笑起來,“看來你知道了。不過沒關系,你要是不照做,我就把你做的所有事都告訴警察,讓你坐牢一輩子。”
電話掛了,沈曼癱坐在地上,雙手抱着頭,哭得像個孩子。林深走過去,蹲在她身邊:“別害怕,你已經不是他的棋子了。我們會證明你的清白,也會找到你媽媽的骨灰。”
沈曼抬起頭,看着林深,眼神裏帶着一絲希望:“真的嗎?我還能回頭嗎?”
“能。” 林深點頭,“只要你願意說出真相,就永遠不晚。”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張隊帶着警員來了。沈曼深吸一口氣,擦幹眼淚,站起身:“我帶你們去地下室,我知道怎麼關閉那個‘記憶清除裝置’。”
路上,沈曼告訴林深,地下室的門需要高晉的指紋才能打開,但她偷偷復制了一個指紋膜 —— 那是她之前幫高晉打掃辦公室時,趁他不注意弄的。林深看着她手裏的透明指紋膜,心裏突然覺得,沈曼不是壞人,她只是一個被恐懼和謊言困住的普通人。
舊實驗室的地下室入口藏在一樓的儲藏室裏,掀開一塊木板,就能看到陡峭的樓梯。沈曼走在最前面,手裏拿着手電,光線掃過牆面,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線路,連接着一個巨大的金屬裝置 —— 那就是 “記憶清除裝置”,上面的屏幕顯示着 “清除倒計時:23 小時 59 分”。
“就是這裏,” 沈曼指着裝置上的一個接口,“只要把指紋膜貼在上面,就能打開控制面板,關閉倒計時。”
林深剛想上前,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高晉被兩個警員扶着,臉色蒼白,卻眼神狂熱:“你們還是來了,正好,省得我去找你們。”
“高晉,你別想再害人了!” 林深擋在沈曼和趙娜面前。
高晉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遙控器:“你們以爲關閉裝置就有用嗎?只要我按下這個按鈕,整個地下室就會爆炸,你們誰也跑不掉。林深,你不是想知道你妹妹的事嗎?我告訴你,她確實早就去世了,我騙你,就是爲了讓你配合我 —— 你的身體,是我找到的最完美的容器。”
林深的心髒像被狠狠攥住,憤怒和悲傷一起涌上來。他看着高晉,聲音冰冷:“你以爲你能得逞嗎?你的計劃已經破產了,你的秘密實驗室被查了,你的實驗體也都醒了,你什麼都沒有了。”
“我還有這個!” 高晉舉起遙控器,“只要我按下按鈕,你們就會和我一起死,我的計劃就算失敗,也有人陪葬!”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沈曼突然沖上去,一把奪過高晉手裏的遙控器,扔在地上。高晉想上前去撿,警員們立刻沖上去,把他按在地上。
“別碰他!” 沈曼大喊,“他身上有炸彈,我在他的西裝口袋裏看到了!”
警員們立刻停下動作,小心翼翼地檢查高晉的口袋,果然摸到一個小型炸彈,上面連着倒計時裝置,還有十分鍾就會爆炸。
“快撤!” 張隊大喊,帶着所有人往樓梯口跑。高晉掙扎着想要掙脫,卻被警員死死按住。沈曼跑在最後,路過高晉身邊時,她停下腳步,輕聲說:“高總,我媽媽的骨灰,你到底藏在哪裏?”
高晉看着她,突然笑了:“在舊實驗室的花壇裏,最左邊那棵鬆樹下。曼曼,對不起……”
沈曼的眼淚掉下來,轉身跟着大家跑出了地下室。剛跑出儲藏室,身後就傳來一聲巨響,地下室的入口被炸毀,煙塵彌漫。
林深看着煙塵,心裏鬆了一口氣 —— 高晉被埋在了下面,“清除計劃” 被阻止了,一切好像都結束了。可他轉頭看到沈曼和趙娜的臉,突然意識到,有些傷害是無法彌補的 —— 她們的記憶被篡改,她們的人生被打亂,這些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