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珊悠悠醒轉,總覺得全身都疼,腦袋也有些糊塗。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很是陌生。
“小姐,您醒啦?太好啦,我趕緊去叫大夫來幫您看看。”
一個甜甜的聲音道。
江玉珊轉過頭來,才發現自己的床邊坐了一個小姑娘。
這小姑娘十四五歲的模樣,圓圓的臉蛋長得很是喜慶,整個人就像她的聲音一樣,帶着甜甜的感覺。
“你是誰?這是哪裏?”艱難地問出幾個字來,聲音嘶啞難聽。
小姑娘馬上把她扶了起來,又端了一杯水來送到她的嘴邊:“您才醒來,想來嗓子幹燥,先喝點水吧!”
江玉珊順從地喝了口水,這才感覺嗓子好了許多。
小姑娘站起身來,自我介紹:
“奴婢姓杜,名小小,您就叫我杜小小或者小小吧,奴婢先去喚大夫來給您看看哈,您別動!”
說着就走了出去,不多時,一個一身紅衣的男子走了進來。
江玉珊看了一眼那紅衣男子,心中贊嘆,好一個紅衣美男!
她心中疑惑,看向身後跟着進來的杜小小,心道她不是給自己去喚大夫了麼?
大夫呢?
就在她疑惑之時,紅衣美男已經坐到了她床前的櫈子上,伸手搭上了她的脈搏。
半晌:“恢復得不錯嘛,不愧是我救治的人,這麼重的傷,只要半月時間,保證你活蹦亂跳,江二小姐,可別忘記感謝我哦!”
他一頓話說完,江玉珊才知道這紅衣美男居然是個大夫。
看着他那張比女子還美的臉,江玉珊只能開口:“謝謝大夫!”
紅衣美男見她開口,馬上糾正:“我不是大夫,只是某人求我出手,這才幫你治傷。”
“呐,自我介紹,我叫洪毅,江二小姐可記住了,等一下會有醫女來給你換藥,有點疼,你忍忍。”
說着就走了出去。
“洪毅,紅衣,還真是形象。”
見洪毅出去,江玉珊嘴裏喃喃着,又轉向杜小小,繼續剛才的問題:
“小小,這裏是哪裏?我阿爹阿娘呢?”
杜小小回:“小姐,這是京城啊,至於到底是哪裏,奴婢也不知道,等我家主子回來,您問問他吧!”
說着又給江玉珊喂了幾口水,這才道:“您才醒來,奴婢去廚房把大夫準備的藥膳端來,您先吃點吧!”
說着又走了出去。
江玉珊轉頭看着房間裏面的布局,只見此房間裏面布置清雅,不遠的牆壁上還掛着一幅她最喜歡的落梅圖。
再看那圖上的署名,竟然是玉境散人。
玉境散人最擅長畫梅,他的落梅圖,更是一絕。
把那梅花與落雪相融的場景畫得栩栩如生,梅映半邊雪,雪襯梅更豔。
這是玉境散人的絕學,多少人想要模仿,總是差了些意境與韻味。
因此,玉境散人的落梅圖也更顯珍貴,到了一畫難求的地步。
沒有想到,此時的屋中,就掛了一幅。
再轉向窗台,一盆純白色梨花擺在窗台上,搭上幾支桃花,還真是桃李芳菲啊,竟然又是自己喜歡的風格。
以前在永安侯府之時,每到三四月,她總喜歡采些桃花混着梨花,插在花瓶裏面。
她覺得白色中帶着淡淡的粉紅,有着溫暖又熱鬧的感覺。
只有梨花太過素淨,素淨中還帶着幾分淒涼。
只有桃花又太過招搖,招搖中帶着幾絲豔俗。
所以,她喜歡這麼混插。
每一次顧景塵看見了,都會微蹙眉頭,道一句:“俗氣!”
是啊,像他那樣仙姿玉骨之人,這世間萬物都會被襯得俗氣。
但她就是喜歡這樣,所以就算被他嫌棄,她也會插上一瓶,放在窗台邊上。
然後在房中擺上他喜歡的蘭花。
他說君子愛蘭,蘭居幽不怠,唯留餘香。
他愛的東西,她都會幫他打理好。
如今再想起那些往事,心卻如被一柄利刃,狠狠刺穿。
江玉珊不是傻子。
自從她進入大理寺中,顧景塵再沒有出現,直到現在自己醒來,既不在江府,也不在永安侯府。
她就知道,自己受這一遭,都拜顧景塵所賜。
只是他做此事原因,卻不得而知。
還有這屋子的主人是誰,爲何如此懂得自己喜好,也不得而知。
輕輕動了動身體,想要翻個身,卻是痛得她齜牙咧嘴起來:
“嘶~好痛!”
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如今只要輕輕一動,就覺得快要痛死過去了。
“別動!你才醒來就亂動,可還知道自己渾身是傷!”
人還未到,先聽到有焦急的聲音傳入自己耳中。
這聲音低沉中帶着男子固有的暗沉,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卻又想不出來,這是誰的聲音。
只見一男子身影出現在自己視線之中。
男子身高八尺,一身褐色長袍,寬肩窄腰,腰上系着一條繡着雲紋的玉帶,那玉片一看成色上等,價值不菲。
頭發被一頂金冠全部束於頭頂。
走路之時腳踏方步,周身帶着一種危險的氣息,如一只獵豹,隨時都會撕碎敵人的身體。
視線轉到他的臉上,卻見他戴着一張黑色皮面具,面具的右邊側面繡着一只白色的飛鷹,栩栩如生。
這是一個武將,還是一個身份高貴的武將。
江玉珊在腦海中升起這種想法,於是遍搜過往記憶,卻沒有關於男子信息的東西。
“您是~?”
“叫我景承,風景的景,傳承的承。”
“景承?”
江玉珊嘴裏喃喃着:“我們認識?”
景承走到她的面前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溫聲道:
“你傷勢太重,會很疼,吃下這顆藥丸,可以讓你不那麼疼,來,張嘴。”
見他答非所問,江玉珊並沒有張嘴。
她也算有點常識,知道這種藥物,吃了雖然會讓自己好受一些,但也會延長自己痊愈的時間。
“這藥還是留着吧,我受得住。”
聲音雖然嘶啞幹澀,卻帶着一股倔強。
景承只能放下藥丸,好脾氣地解釋:“放心,我不會害你,更是與江家有舊,所以才會出手救你。”
江玉珊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父母如何了,自己又爲何會在這裏,於是滿眼疑惑地看向景承。
景承見她沒有說話,只滿眼懷疑之色,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之色,他沉聲道:
“放心吧,江大學士夫妻如今雖然傷心欲絕,但還算好,你若想知道整個事情我經歷,就好好養傷。”
“等你傷好了,我再帶你去解開這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