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舟穿過人群,雪鬆香混着室外微涼的風,不動聲色地破開滿室浮華。
他先向幾位長輩頷首致意,姿態無可挑剔。
目光掠過陸長笙時,未做停留,就像那夜的刀光血影從未發生。
陸長笙端起侍者托盤上的香檳,指尖輕輕摩挲着杯腳。
她看着霍沉舟與蕭伯年低語,看着段方婉恰到好處地走近,遞上一支雪茄。
霍沉舟接了,微微俯身就着對方手中的火機點燃。
煙霧模糊了他側臉的輪廓,也掩去了霍沉舟瞥向她時,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深沉。
陸長笙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望向跑道。
第一場比賽已經開始,馬蹄踏碎草皮,轟鳴着沖向終點。
人群爆發出歡呼。
她趁勢向後微退半步,鞋跟卻不偏不倚,踩在了身後人的腳上。
“抱歉。”
她轉身,對上霍沉舟近在咫尺的眼睛。他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
“無妨。”
他聲音不高,淹沒在喧囂裏。
手臂卻極其自然地虛扶在她腰側,隔着衣料,熱度驚人。
那正是她蕭景行雪茄局撞傷淤青的位置。
陸長笙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眉頭緊蹙。
霍沉舟指尖微微用力,帶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仿佛在丈量那片傷痕的範圍。
“疼?”
他低頭,氣息拂過她耳廓,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
語氣聽不出是關心,還是別的。
陸長笙偏頭,唇瓣幾乎擦過他下頜:“比不上霍總手臂上的刀口疼吧?”
他低笑,胸腔震動透過相貼的衣料傳來。
“彼此彼此。”
他拇指在她腰側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激起一陣細密的痛楚與戰栗。
“看來霍太太恢復得不錯,還有力氣……牙尖嘴利。”
“托您的福。”
她假笑,借着放下香檳的動作,手肘向後頂去,試圖掙脫。
霍沉舟卻提前預判,手臂收緊,將她更牢地禁錮在身前,幾乎貼着他胸膛。
“別動。”
霍沉舟聲音沉下去,帶着警告,“父親看着呢。”
陸長笙抬眼,果然對上主位方向霍震寰投來的視線,他正與陸世堃說着什麼,目光卻似有若無地掃過他們這邊的小夫妻兩。
陸長笙立刻換上溫順淺笑,身體卻在他臂彎裏繃得像張拉滿的弓。
“演戲而已,霍先生不必摟這麼緊。”
“做戲做全套。”
霍沉舟垂眸,視線落在她因隱忍而微微抿起的紅唇上,眼神暗了暗。
“況且,我碰我自己的太太,天經地義。”
“你的?”
她嗤笑,指尖悄悄抵上霍沉舟腰間,隔着襯衫布料,用指甲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
“霍先生是不是忘了,你早上陪的女人姓林?”
霍沉舟肌肉瞬間繃緊,扣在她腰側的手力道驟然加重,痛得她吸了口涼氣。
“我們的條約裏可沒包括……”
他俯身,唇幾乎貼上陸長笙耳垂,聲音危險又曖昧,“在公開場合,挑釁你的丈夫。”
“這就叫挑釁了?”
她仰頭,眼波流轉,帶着淬毒的媚意。
“那霍先生當着所有人的面,抱別的女人,算什麼?”
“翻舊賬?”
霍沉舟挑眉,指尖順着她脊背的線條緩緩下滑,停在那片裸露的、肌膚細膩的後腰凹陷處,惡意地摩挲。
“我以爲,那一刀已經兩清了。”
男人的觸碰像帶着電流,所過之處激起一片細小的顆粒。
陸長笙強忍着推開他的沖動,指甲更深地掐進他腰側。
“清不了。”
她笑靨如花,聲音卻冷,“霍沉舟,你欠我的。”
“我要你當狗還!”陸長笙幾乎是咬牙切齒。
霍沉舟呼吸猛地一滯,眼底瞬間翻涌起駭浪。
過去只知她嬌縱,何時竟野成這樣?
霍沉舟此刻非但不惱,反而被這野性取,轟地點燃了他骨子裏的征服欲,喉結滾動間壓下喉間癢意。
男人壓下那絲陌生的躁動,轉而用行動回應——他倏地低頭,犬齒不輕不重地碾過她耳骨,留下細微的刺痛與溼意。
“當狗?”
他滾燙的呼吸灌進她耳蝸,嗓音啞得危險,“霍太太是……想怎麼玩?”
“項圈……還是皮帶?”
說話間,膝頭突然頂進她裙擺縫隙,西裝褲粗糙的布料摩挲着她大腿內側的軟肉。
這是個極具侵略性的姿態,偏偏他面上仍端着從容笑意,仿佛只是在幫妻子調整站姿。
陸長笙眼底寒光驟現,屈膝就朝他胯下頂去!
動作又快又狠,帶着不顧一切的野性。
霍沉舟反應極快,側身避開要害,大腿外側卻被她鞋跟狠狠踹中,悶痛瞬間炸開。
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因吃痛而微微一鬆。
“嘶……”男人抽了口氣,額角滲出細汗。
這動靜引得近處幾位叔伯側目。
霍沉舟立刻收緊手臂,將她亂動的身子牢牢鎖進懷裏,下頜親昵地抵在她發頂,仿佛剛才只是夫妻間嬉鬧。
他抬眼對投來視線的人無奈一笑,搖了搖頭,一副拿她沒辦法的縱容模樣。
陸長笙被他鐵箍般的手臂困住,掙扎不開,胸腔裏那股邪火越燒越旺。
她猛地偏頭,紅唇幾乎貼上他頸側動脈,壓低的嗓音帶着狠絕的威脅:
“鬆手!不然我讓你霍沉舟明天就上頭條——霍氏繼承人馬場發情,當衆猥褻妻子!”
霍沉舟低笑,非但沒鬆,反而就着她掐在他腰間的力道,將她更重地按向自己。
喉結滾動,眼底墨色翻涌,幾乎是本能地,想將她這身反骨一根根拆吞入腹。
“把我當狗?”
他鼻尖蹭過她耳廓,灼熱呼吸灌入她耳蝸,嗓音啞得不成樣子。
“……那得看霍太太,有沒有那個本事馴服。”
他膝頭徐徐頂上她雙腿之…,隔着兩層衣料,
不輕不重地磨蹭那最柔軟的縫隙。
。是一個極具侵略性,又下流無比的姿態。
“還是說,”
霍沉舟盯着她瞬間泛紅的眼尾,語氣惡劣又挑釁。
“你先試試……怎麼叫?”
男人鼻尖蹭過她耳廓,灼熱氣息灌入她衣領,“霍太太還想怎麼玩?拴項圈,還是……抽皮帶?”
“無恥!”
陸長笙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渾身緊繃得像拉滿的弓。
“這就無恥了?”
霍沉舟無賴地低笑,犬齒又一次不輕不重地碾過她敏感的耳垂,留下癢癢的刺痛與溼意。
“不如先試試——”
他咬住她珍珠耳釘,金屬磕在齒間發出危險的輕響。
“是你先馴服我,還是我先……弄碎你。”
陸長笙忍無可忍,抬腳,細高跟毫不留情地碾在他鋥亮的皮鞋上,用力輾轉。
霍沉舟眉心一跳,面上笑容不變,甚至抬手幫她理了理鬢邊的碎發,指節卻因用力而泛白。
“乖,別鬧。”
他聲音溫柔,字句卻從齒縫裏擠出。
“想讓所有人都看看,霍太太是怎麼在公開場合……對丈夫動手的?”
兩人面上帶笑,姿態親密,落在旁人眼中是一對璧人。
只有彼此知道,藏在衣料下的交鋒,多麼刀光劍影。
陸長笙眼底寒光一閃。
她受過最專業的格鬥訓練,知道如何用最小的動作造成最大的傷害。
此刻衆目睽睽,她不能有大動作,但——
她指尖精準地尋到他腰間某處穴位,看似隨意地搭着,實則暗勁一吐。
霍沉舟悶哼一聲,肋間傳來尖銳的酸麻,扣在她腰側的手瞬間脫力。
男人垂眸看向她依舊帶笑的側臉,眼底掠過一絲真實的錯愕。
他從未想過,這個被嬌養的大小姐,竟真有傷人的本事。
“霍太太……”他聲音裏帶着幾分難以置信的啞,“好狠的心。”
霍沉舟眸色轉深,忽然鬆開了鉗制霍長笙腰肢的手,轉而握住她抵在他腰間的手腕,力之大,讓她指尖瞬間發麻。
男人拉着她的手,不容抗拒地,按在了自己左臂的襯衫袖口上。
隔着一層布料,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其下繃帶的存在,以及……隱約滲出的、微溼的粘膩感。
是血。
他傷口裂開了。
“既然我們之間清不了……”
霍沉舟凝視着她,眼底翻滾着她看不懂的濃稠情緒,聲音低啞,“那不如,再多欠一點。”
陸長笙指尖一顫,想抽回手,卻被他死死按住。
掌下那片溼潤帶着灼人的溫度,燙得她心口發慌。
“你……”她抬眼,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裏。
霍沉舟低頭,額角幾乎抵住她的,呼吸交融,在外人看來親密無間。
“陸長笙,”他叫她的全名,帶着某種孤注一擲的狠勁。
“這筆賬,我們慢慢算。”
“一年……”他頓了頓,補充道,“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