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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打我?”
江超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從小到大,他是家裏的寶,我是草。
只有他打我的份,從來沒有我動手的份。
“打你怎麼了?”
我揉了揉發麻的手掌,“教你做人。”
“啊!殺人啦!”
李柔尖叫起來,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朝我砸來。
我側身躲過。
煙灰缸砸在電視櫃上,玻璃碎了一地。
我媽嗷的一聲撲上來,在那抓我的頭發。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連你弟都敢打!我打死你!”
場面瞬間失控。
我用力推開我媽。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拍大腿哭嚎。
“老天爺啊!我不活了!養個女兒是仇人啊!”
江超反應過來,紅着眼沖進廚房。
出來的時候,手裏提着一把菜刀。
“江寧!老子今天砍死你!”
李柔在旁邊煽風點火。
“老公砍她!這個瘋女人連我都想打!別怕,咱們是正當防衛!”
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刀,我沒有後退。
我拿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對準了江超。
“來,砍。”
“往脖子上砍。”
“這一刀下去,你進監獄,李柔帶着孩子改嫁,媽去街上要飯。”
“這結局,多圓滿。”
江超停住了。
他是個慫包,平時橫行霸道也就是仗着家裏人寵。
真遇到不要命的,他就軟了。
他握着刀的手在抖。
“你......你別逼我!”
“放下刀!”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警察來了。
剛才上樓的時候我就報了警。
兩個民警沖進來,一把按住江超,奪下了菜刀。
“幹什麼!家庭糾紛動刀動槍的像什麼話!”
江超被按在地上,臉貼着地磚,還在叫喚。
“警察叔叔!是她先動手的!她打我!還要趕我們走!”
我也把手機錄像關了,整理了一下頭發。
冷靜地對警察說:
“警察同志,我要報案。”
“第一,入室盜竊,盜刷信用卡四萬元。”
“第二,持刀行凶,意圖故意傷害。”
“第三,虐待動物。”
我指着李柔,“她虐殺我的貓,我有證據。”
警察把我們都帶回了派出所。
審訊室裏,我把銀行流水、金店監控截圖雖然還沒拿到,但我詐他們的、還有團團的傷情鑑定報告,一一擺在桌上。
“同志,那張信用卡我一直放在抽屜深處,從來沒告訴過他們密碼。”
我撒謊了。
密碼其實是我的生日,但我可以說我改過,或者他們試出來的。
反正這種家庭內部盜竊,界定很模糊。
我要的不是真的讓他們坐牢,雖然我也想過,但更多的是要震懾。
江超在隔壁審訊室裏早就嚇尿了。
一聽說要判刑,立馬把李柔賣了。
“不是我刷的!是柔柔!她說想買金子,我看密碼是姐的生日就試了一下......我不知道這是盜竊啊!”
李柔在另一邊哭得梨花帶雨。
“我是孕婦!你們不能抓我!我肚子疼!我要去醫院!”
警察也很頭大。
這種家庭糾紛最難處理。
最後,老民警把我叫到一邊。
“姑娘,這事兒吧,真要定盜竊罪挺難的。畢竟是一家人,卡也在家裏放着。而且你弟媳還懷着孕。”
“不如調解吧?讓他們把東西退了,錢還上。”
我點頭。
“行,調解可以。但我有條件。”
“第一,錢必須一分不少還回來。”
“第二,馬上搬出我的房子。”
“第三,籤一份斷絕關系協議書。以後生老病死,互不相幹。”
民警愣了一下。
“這麼絕?”
“他們扔我的貓,拿刀砍我的時候,也沒想過留退路。”
調解室裏。
我媽一聽要搬出去,立馬又不幹了。
“憑什麼搬!那是我的家!”
我冷笑。
“房產證上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你們屬於非法侵占。”
“如果不搬,我就不撤案。江超持刀傷人是事實,監控錄像我都存雲端了。雖然未遂,但留個案底,以後孩子考公考編政審都過不了。”
這句話戳中了李柔的死穴。
她雖然壞,但指望孩子翻身。
“媽......要不咱們先搬吧?我也怕這瘋女人再幹出什麼事來傷到孩子。”
李柔拽了拽我媽的袖子。
我媽惡狠狠地瞪着我。
“行!江寧!你狠!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籤協議!”
最終,在警察的見證下。
金首飾和手機被當場扣押,退回變現還款。
不夠的部分,江超寫了欠條。
他們籤了搬離承諾書和斷親書。
走出派出所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我看着他們灰溜溜的背影,心裏並沒有多少快意。
因爲團團還在醫院生死未卜。
而這對母子,顯然還沒死心。
李柔臨走前那個怨毒的眼神,告訴我這事沒完。
果然,第二天,家族群就炸了。
我媽在各個親戚群裏哭訴。
說我爲了只貓把親媽親弟趕出家門。
說我虐待孕婦。
說我貪財,連親弟買個手機都要報警。
七大姑八大姨的電話輪番轟炸。
“寧寧啊,做人不能太絕。”
“畢竟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你弟媳懷着孕呢,萬一出個好歹,你擔待得起嗎?”
我一概不理,直接拉黑。
我在小區門口貼了告示,附上江超和李柔的照片。
“此二人已搬離,若強行闖入,請保安直接報警。”
並且把門鎖換成了最高級的指紋鎖。
我以爲這就清靜了。
直到三天後,我在醫院陪護團團時,接到了鄰居的電話。
“江寧,你快回來看看吧!你家門口被人潑了紅油漆,還寫了大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