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不是醫生,你是誰?吼!”
蘇白心頭惴惴不安之際,一道癲狂的、嘶啞的吼聲響起,更有濃鬱的血腥味,充斥他的鼻腔。
他小心翼翼的睜眼。
不大的病床上,渾身遍布傷痕的少女被四根成年人手臂粗的鐵鏈鎖着四肢。
更瘮人的是,少女的心口被挖空了一塊,源源不斷的鮮血從中涌出。
染紅了床單,地面甚至是濺到牆壁上,雪白的牆壁吸滿了鮮血,僅剩下天花板還留有幾分白色。
蘇白這才注意到,自己正站在一層幾乎沒過腳面的血液之中。
更讓他心頭一跳的是,病床上的少女正留着血淚,眼神瘋狂的盯着他。
【SSS級血腥暴徒:一個極度缺愛的病人】
【自誕生起的那一刻,她就沒感受到任何的好,原生家庭的虐待讓她的童年只剩陰霾與傷痕,青年時期的愛人背叛、玩弄更將她打入絕望的深淵,後又被變態父母抓回家裏,以巨額賣給富商。富商對她極好,幾乎當成了親女兒般對待,她很珍惜這段時間,然而這種好永遠停留在了半年後的一天,富商殘忍的挖出她的心髒,只爲救活自己的女兒......】
【一個極度缺愛的瘋狂暴徒,如果你願意對她好,或許將會成爲她終生守護的對象,但若是有絲毫遲疑與疏離,將會帶來更大的創傷,瘋狂會淹沒暴徒的理智,撕碎所有靠近的人】
與此同時,一大段提示信息在蘇白視線中閃過,讓他了解了眼前少女的過往。
雖然這些過往都是簡單帶過,但每一段都能感受到對方的痛苦,就連最後半年的美好,也不過是可以營造的假象。
這比從沒感受過美好更讓人崩潰。
僅僅是這段時間的停滯,更讓蘇白周圍的氣氛凝固到了極致。
無窮盡的殺意如針一般,刺在蘇白身上,讓他全身冰冷刺痛。
強壓下身體的不適,蘇白眼中帶着一分心疼的看着血腥暴徒,向前邁出一步。
“你很痛苦,我能幫你嗎?”
輕輕一語讓血腥暴徒的瘋狂停止,她微微抬起頭來,血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蘇白。
然而直播間的觀衆卻已然是頭皮發麻,多數陷入絕望。
“滿房間的血,重度鼻炎患者都怕是忍不住會吐吧,他居然還能忍得住主動開口,我是真服了。”
“都說紅衣女鬼凶,但只是女鬼的怨氣染紅了衣袍,和這女鬼相比簡直是弱了不止一點啊,流出的血泡滿房間源源不斷,這明顯都是對方的怨恨啊!”
一位身着道袍,看着比較專業的老頭這般開口。
其餘人紛紛是倒吸一口冷氣。
比紅衣女鬼還凶,這開局就讓蘇白給遇上了,不是妥妥的完犢子?
“這下是真的沒跑了,雖然那女鬼被鎖着,但我一點都不懷疑她能隔空秒殺蘇白。”
“哎,果然剛剛大學畢業還是太過魯莽了嗎?換個人都不敢不遵守規則。”
“最後一次機會,果然還是抓不住嗎?”
無數的哀嘆之中,龍夏高層遲遲沒有說話。
他們的臉色灰敗,絞盡腦汁都想不到有什麼能讓蘇白活下去的辦法。
許多觀衆甚至都已經停下觀看國運直播,準備趁這最後時刻好好陪陪自己的家人了。
絕望,全國各地都籠罩在厚厚一層絕望之中。
......
沒等對方回應,蘇白就快步來到床前。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剛剛血腥暴徒的右手擺動弧度更大。
果然,在近距離查看之下,對方右手的鎖鏈出現一道手指寬的縫隙。
他絲毫沒有遲疑,抬手握住對方右側手腕。
霎時間,一股極致的寒意順着手掌涌向蘇白全身,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猶如握住一塊萬年玄冰似得。
但他沒有停頓,只是將之微微抬起仔細打量了一番,隨即溫柔的看向血腥暴徒。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話音落下, 蘇白雙指扣住那鎖鏈的縫隙所在,狠狠向兩側掰開。
只是能鎖住血腥暴徒的鎖鏈,又豈是他能輕易解開的?
極致的寒意讓他的身軀僵硬,整個手掌都是劇痛不已,接觸鎖鏈的手指都仿佛沒了知覺。
“沒事的,很快了。”
蘇白的臉色凍得發白,卻依舊是笑着看向血腥暴徒。
對於看似凶悍的血腥暴徒,他心裏其實並沒有太多害怕,有的只是些許心疼。
更何況,有金手指在他也更不怕了。
咔嚓。
微弱的脆響聲在極度安靜的房間裏尤爲清晰。
蘇白自己沒注意到,直播間的觀衆卻是看得明白。
他握住鐵鏈的向外掰的兩根手指,正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彎曲,明顯是斷了!
“這......蘇白是不是瘋了啊,手指都斷了了還在用力。”
“他肯定是被女鬼蠱惑了,正常人怎麼可能沒有痛覺?”
“而且這鐵鏈能鎖住女鬼,蘇白竟然想把鐵鏈破壞掉,他怎麼想的啊!”
“但是他的眼神很清澈啊,並沒有被鬼上身那樣的空洞感。”
“不知道,反正我們也管不上這些。”
似乎是有了之前的一幕,龍夏觀衆在經歷過一次絕望之後,心態明顯是帶着幾分擺爛了。
但國外的觀衆卻都是激動不已。
“天殺的龍夏選手,他是惡魔嗎?居然想釋放出被困住的女鬼!”
“啊啊啊,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沒法通關,所以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我們。”
“該死的,該死啊!龍夏居然這麼卑鄙,哪怕是要毀滅了都要再倒打一耙,你們這是在背刺人類!”
在陣陣怒罵聲中,幾乎是所有國家都把龍夏的直播間切換到了大屏上。
他們都在觀望,龍夏被選中的愣頭青究竟什麼時候會死,會怎麼死。
更想見證龍夏天選者死亡之後,整個國家的覆滅!
此刻的副本之中。
蘇白似乎已經使出了全部力氣,他的臉都在不自覺的扭曲,一只腳都已經抬起來踩在鎖鏈上。
“差一點,就差一點!”
“給我開啊!”
隨着一聲怒吼,那原本僅有縫隙的鎖鏈,竟然被生生掰開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