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時間悄然而過,翌日,清晨的大雪不期而至。
周芷薇率先醒來,卻發現身邊的許長歌已經沒了人影。
周驚蟄一聲疾呼,當即坐起,“他跑了?”
兩姐妹急忙起身穿衣,出門來到灶房。
卻見桌子上擺着一大鍋魚湯,香飄四溢。
而許長歌正在旁邊整理弓箭。
周芷薇長舒一口氣,“夫君。”
“娘子,你們吃飯,我去打些獵物回來。”
“什麼!你要進山!”聞言,周芷薇大驚,胸前的扣子猛然崩開,露出兩座巍峨的峰巒,而絲毫不自知:“這麼大的雪,山裏還有虎,太危險了!”
許長歌的雙目被震得呆了呆,喉嚨發緊,仿佛昨晚錯失了兩個億,“驚蟄身體太弱,頓頓吃魚也不是辦法,放心,就是有虎,我也會將它給殺了!”
覺察到許長歌目光異樣,周芷薇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急忙捂住胸口,臉頰飛染一層紅霞。
許長歌輕咳一聲,出門而去。
望着那背弓持箭離去的偉岸背影,周驚蟄怔在原地,“姐姐,他真是爲了我的身體才冒險進山的?”
想到昨夜秀才許甲的叫囂話語,周芷薇猛然驚醒,緊緊抓住自己的衣領,指骨因用力而變得泛白,“不止爲你,他是爲了我們姐妹的將來,豁出了命。”
愣神片刻後,周驚蟄一雙美眸驟然睜大,“他.....要進山去找張麻子!”
許長歌這邊,迎着寒風腳踩深雪,走出家門來到村口,抬眸望了一眼遠處巍峨的大青山,目光堅定。
經過昨夜思考,他決定先下手爲強,宗師級箭術加上超級感官,此去定然能讓張麻子下不了山。
“喲,這不是許長歌嗎?賣捕魚方法換錢還不知足,還要當獵戶進山打獵?那山裏的老虎,可不是河裏的魚喲!”
刺耳的嘲諷話語傳來,蘇長歌見到村中的幾個懶漢打量着自己的模樣,面露嫉妒之色。
“張麻子等老獵戶都是結伴而行才敢進山,就你這細皮嫩肉的,以前連雞都不敢殺,還敢往有虎的山裏鑽!”
“許長歌瞧見沒,我身邊的告示牌就是縣城發的通知:近日來,山中有猛虎出沒,已傷數人性命,成桃源縣大患!”
“聽說縣太爺組織人進山打虎,十個只回來兩個,胳膊腿還被啃得稀碎!”
許長歌望了一眼,目光聚焦在懶漢沒有念完的下半段告示:“本縣懸賞如下:凡能獵虎者,可至縣衙領取賞銀二十兩;另賜良田十畝,且三年內免繳該田賦稅。”
這山更得進了!
自己可以先尋虎,接着將張麻子引向老虎窩,來個借刀殺人。
那懶漢村民繼續調侃,“許長歌,挨你打的楊嫂子已經托獵戶進山給張麻子送信,你這麼一去簡直在送死你知道嗎?”
話音剛落,“嗖~”的一聲。
一支箭矢驟然扎進他身邊的告示牌上,發出錚錚嗡鳴,將他嚇了一跳,頓時變得噤若寒蟬。
那就看看誰能活着回來!
許長歌收弓,轉身,疾步奔向大青山。
在超強的感官下,山中無數獵物的蹤跡都被他清晰識別而出。
進入山麓深處,他特意偵查大型猛獸,如老虎的存在。
尋找半日,通過超級嗅覺,許長歌敏銳覺察到,四周空氣帶着腥臊的、屬於大型猛獸的濃烈氣味,混在鬆針的清香裏。
低頭看向雪地,只見一串碗口大的爪印赫然出現在前方不遠處,爪尖深陷積雪三寸,步幅寬達兩尺,正是虎印。
虎印邊緣還沾着些許褐色血痂,顯然不久前剛捕獵過。
悄悄向前摸進,山坳洞穴處傳來年幼虎仔的低吼,仔細聆聽,其內竟然有兩只老虎。
“大雪封山,獵物稀缺,這二虎之家竟把這裏當成了臨時巢穴。”
許長歌確定老虎的洞穴之後,便悄悄向後退去,接下來只需要將張麻子等人誘騙此處即可。
令許長歌感到意外的是,他剛走了不遠,就聽到些許異動。
除了枯枝斷裂的脆響,還有幾不可聞的、雜亂的腳步聲,混着男人的粗罵聲,從左側山谷傳來。
“他娘的,許長歌那小子竟敢打我娘子,我張麻子回去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老大,聽說我那凶婆娘也挨了打,我若不幫她出氣,晚上回去準不讓我劉二刀碰她的身子!”
“哈哈哈,那也沒關系,許長歌的婆娘你可以碰啊,那周氏三姐妹可是村裏一等一的美人兒!我李三牛早就眼饞了!”
“我們支開衆人,不就是爲了半夜回去偷偷將許長歌宰了,接着玩他婆娘!”
聞言,許長歌心中一凜,悄悄向前摸進,待看到對方身影,暗暗俯下身子。
來人有三個,領頭的身材高大魁梧,凶厲的面容上長着稠密的麻子,定然是獵戶隊長張麻子,另外兩人應該是他的跟班劉二刀與李三牛。
三人身上都掛着肥美的野雞、野兔等獵物,收獲頗豐。
其他獵戶,看來已經被這想要對自己不利的三人支開。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許長歌沒想到張麻子竟然主動送上門。
略作思忖,他大踏步來到三人正前方,彎弓搭箭,瞄準張麻子,大喊道:“張麻子,你的死期到了!”
許長歌的突然出現,讓張麻子三人猝不及防,劉二刀驚叫道:“老大不好,這小子要放冷箭!”
李三牛渾身一震,“快躲開!”
不待三人有所反應,只見嗖的一聲,許長歌將箭矢射出,迅雷不及掩耳。
然而,箭矢的準頭卻大大偏出,消失在林子內,對三人沒有造成任何威脅。
許長歌則轉身就跑。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張麻子三人都愣了片刻,接着捧腹大笑。
“一個無賴哪裏會耍弄弓箭?這小子果然在班門弄斧!”
張麻子冷笑道:“哼,跳梁小醜,今天就讓你這無賴死無葬身之地!”
三人急忙向着許長歌逃離的方向追去,並不停彎弓搭箭向着他射出。
許長歌在前方極奔,通過敏銳的聽力,聽聲辨位,靈巧的躲過背後射來的箭矢。
嗖嗖嗖~
數支箭矢從許長歌身旁擦身而過,卻沒有傷到他分毫。
張麻子等人箭壺即將見空,氣的跳腳,“怪了,這小子怎麼跟背後長了眼睛一樣!”
“別瞎想,這小子運氣好罷了,趕緊追,無論如何不能讓他跑了!”
而許長歌不知不覺,已經將三人引到老虎所在的山坳洞穴處。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望着跟上來的三人,一雙深邃的眸子緩緩眯起。
“就是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