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草樹影影綽綽，飛鳥驚逃。
男人遒勁的力量似乎能將人摧毀。
杜若琳有些後悔，但是事到半路跑也跑不掉。
死守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掐在腰間手卻猛然轉換位置，將她調轉方向，半個身子都抵在樹幹上。
樹幹粗糙，細嫩的皮肉上紅痕遍布，格外顯眼。
掐在腰間的那雙手，拇指陷在腰窩裏。
二十五歲的男人無師自通，從一開始的毫無章法到最後竟然也恣意弛聘起來。
身體裏一股邪火亂竄，從頭到腳，幾次釋放，幾次放不出來。
這女人絕對是妖精變得。
建國以後不許成精，她就混跡在這荒山野嶺，吸食男人的精魄。
程驍的理智漸漸回籠，要說最開始那一次是中了妖術，被蠱惑作祟。
那最後那兩次完全就是出於一股子不服輸的精神，他一個堅定的無產階級鬥士能怕一個妖精。
定要讓她嚐嚐無產階級鬥士的厲害！
杜若琳跟一張烙在鍋裏的餅子一樣，兩面翻來覆去的煎，正面燙完背面燙，手和腿則是被搓成麻花，不知道該往哪放。
這程老三渾身使不完的牛勁，將來拉犁肯定也是一把好手，杜若琳想着，要是跟他結婚以後家裏的地就好種了，她沒什麼力氣，拉不了犁。
她短暫的分心被男人注意到，瞬間自尊心被點燃。
這牛勁兒頓時更加勇猛，杜若琳的整個人都仿佛飛到了雲端之上，一會兒又極速地往下墜，掉進深海裏，又被撈起來，周而復始。
要是真跟他結婚，估計家裏的地能被犁壞。
程驍看她的樣子像是服了。
終於，歷史實踐表明，無產階級取得成功是必然的。
無產階級的力量是不可戰勝的！
他雙臂緊緊摟着這個妖精爽爽跌倒在草地裏，不能讓她跑了。
視線在那具白的晃眼的身體上滑過一遍，上面一個個紅指印兒分外醒目。
這個罪魁禍首嗓音有些啞，被那股邪火燒的，
“你說這事兒咋辦？”
杜若琳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張了好幾次嘴才勉強從嗓子裏擠出幾個字。
“你得負責。”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他要是敢賴賬，杜若琳就弄死他，自己再投河。
反正她死活不嫁劉根兒。
程驍支起腦袋，嘴角掛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你說你這人咋這麼壞呢？ 你是不是故意勾引我上鉤？你就不怕我是個成了家的，或者是個有隱疾的？”
杜若琳抿抿唇，將臉往更遠離他的地方埋。
她怎麼沒想過。
反正她名聲已經是壞的，那就更壞一點。
草地上的碎石子硌人，程驍坐起身將人撈在懷裏坐在腿上，扯起剛剛落地上的衣服裹她身上，山間風涼。
“我不管，你必須負責。”
杜若琳蹙眉，咬死了就這一句話。
小樣兒，這妖精真他爺爺的帶勁兒。
程驍看着她垂眸時的側臉的線條，尖尖的下巴弧度柔和，可誰能想到剛剛墊他肩窩的時候都扎得慌。
“行，負責，我也不是那不負責的人。”
程驍長腿掂了掂坐腿上的人，“老子打了二十五年的光棍，這一下天上掉下來個漂亮媳婦，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杜若琳被這番話臊的耳尖血紅，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猛然回頭，“你說你二十五？”
程驍瞧她這樣更樂了，“我看着不像？那你覺得我像是多大的？”
杜若琳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都止不住輕顫。
她還記得，那天大舅母說，程家老三今年二十三...
睡錯人了？
“你，真是草甸村的？”
“昂，我騙你幹啥？”
杜若琳死咬着唇，眼圈裏一層水光打着圈兒，
“那你，姓啥？”
“姓程啊！”
剛要墜下的淚水一下子收了回去，杜若琳也有些不解了，
“那你，你叫啥？”
程驍緊了緊手臂，將人往胸前靠近一點，
“你把老子睡完了現在才想起來問我叫啥，那你記好了，我叫程驍。”
他握着她的右手，在她的左手上一筆一劃寫下名字。
“程驍...”
杜若琳脫口而出，“那程華是你什麼人？”
......
太陽從左邊滑到右邊，估摸着過晌午了。
石橋上，那老牛哞哞個不停，程邦國沒了辦法，只好拉着老牛去下面河裏給它降降火。
岸上段紹蘭坐在板車上，手遮眼前向山上張望，
“老頭子，你說老二走了這麼長時間咋還沒回來呢？別真是讓狼給叼去了！”
程邦國看着牛喝水，“要是真讓他碰上狼，那你該擔心的應該是狼，而不是你兒子。”
“他那性子能吃了虧？”
段紹蘭還是不放心，“那老馬失前蹄的時候呢，要不你去找找吧。”
老牛喝足了水也沒剛剛那麼激動，看樣子這股邪火應該是消完了。
程邦國牽着老牛上岸，聽着媳婦在那絮絮叨叨催促他去找人，程邦國被磨得沒了辦法，正準備去，就見遠遠地山上下來一個人。
“不用去了，人下來了！”
段紹蘭定睛一看，是自己兒子沒錯，這才鬆出口氣。
只是等走的近了才發現，早上出門時程驍穿的那件白色的襯衫，上面多了不少草印子，變得皺皺巴巴。
段紹蘭嚇一跳，還以爲他是出了什麼事兒，過去又是一頓上看下看，
“摔着了？還是咋的了，衣服咋這麼髒？”
程驍拂開他娘的手，剛一張嘴嗓子有點漏風，又咳了幾聲，
“爹，娘，你們老實說，今天真是我四姑奶過壽嗎？”
老兩口怔住，互相對視一眼，
“我都知道了，你們是要帶我去相看，我不去！”
他往手腕上纏一根褪了色的紅腰帶，精細的，跟那人的腰一樣。
這是她引誘人民子弟兵墮落的物證，程驍不顧她的乞求討好態度強硬地搜刮下來的物證！
見瞞不過去了，老兩口幹脆攤牌，
“老二，咱們來都來了，馬上就到村子裏去了，就看看唄！”
“是啊，這家姑娘長得水靈，人又能幹，媽看過她照片，圓臉盤，看着就有福，娶回去當媳婦準沒錯！”
程驍說，“不看 ，你兒子心裏有人，你就準備好彩禮酒席準備迎新媳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