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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醫院大門,我直接開車去了城郊的一家私人療養院。
上一世,我所有的精力都耗在了陸成澤和他的醫院上。
爲了保住陸家三代行醫的名聲,
我沒日沒夜地做手術,帶學生,甚至幫他收拾林聽晚留下的爛攤子。
結果呢?
我死的時候,陸成澤一邊剖我的心,
一邊說我太強勢,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說林聽晚不一樣,她柔弱,
需要依靠,需要他這個男人來撐起一片天。
現在好了,天塌下來,我看誰給你們頂着。
手機響個不停。
是科室的小護士小張。
“蘇姐,您真走了?那明天的手術......”
“林聽晚不是要主刀嗎?讓她做。”
“可是......可是她讓人把手術室的無菌布都換成了黃綢緞,
說白色不吉利,像奔喪!”
小張都要哭了,
“麻醉師老劉都氣得摔了本子,說這簡直是胡鬧!”
我笑了笑,把手機開了免提,隨手扔在副駕駛上。
“黃綢緞好啊,顯得貴氣,符合她太後的身份。”
“蘇姐!那病人可是......”
“小張,”我打斷她,
“我已經辭職了。那家醫院以後發生任何事,都跟我沒關系。”
掛了電話,我長舒一口氣。
車窗外的風吹進來,帶着自由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陸成澤的電話。
他語氣很沖,背景音嘈雜,隱約能聽到儀器的報警聲。
“蘇婉,你在哪?趕緊滾過來!”
“什麼事?”我慢條斯理地喝着咖啡。
“聽晚......聽晚她身體不適,這手術她做不了了!”
陸成澤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慌亂,
“病人已經麻醉了,胸腔都打開了,你快來接手!”
我看了看表,上午九點半。
按照計劃,這個時候手術應該剛開始半小時。
“身體不適?鳳體違和了?”
“你少陰陽怪氣!她是早上沒吃好,低血糖犯了,
手抖得拿不住刀!你是死人嗎?這麼大的事你還要跟我計較?”
陸成澤在那邊吼,
“蘇婉,這是人命!要是病人死在台上,我們醫院就完了!”
上一世,也是這樣。
林聽晚因爲早上沒喝到所謂的“無根水”,鬧着脾氣不肯進手術室。
全院上下求爺爺告奶奶,才把這位祖宗哄進去。
結果剛劃開皮,她就嫌血腥氣太重,
說沖撞了她的靈氣,扔下刀就跑了。
那時候我在隔壁做另一台手術,
聽到消息連防護服都沒換,直接沖過去救場。
但我這次,不想救了。
“陸成澤,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經辭職了。”
我放下杯子,
“而且,我是凡夫俗子,進不了你們那金碧輝煌的壽康宮。
怕濁氣太重,熏着太後娘娘。”
“蘇婉!你......”
我掛了電話,順手拉黑。
想讓我回去擦屁股?
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