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初宜看着眼前完好無損的媽媽和念念,愣了許久。
她還以爲是死後的臆想。
直到媽媽宋蓁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她的額頭。
“初宜,別再猶豫了!”
“自從阮清歌回來,紀延就和她出雙入對,網上都說他們好事將近,卻沒人知道你才是他的合法妻子。”
“萬一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哪裏還有你和孩子的位置......”
宋初宜撫着額頭餘溫,聽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對話。
怔愣一瞬後,才敢相信自己......
重生了!
她顫抖着一把摟住媽媽和念念,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再也忍不住哽咽。
“媽,念念,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們。”
“你這小傻子說什麼呢?”宋蓁拍了拍她的背。
被擠在中間的念念仰起頭:“媽媽,外婆,我都快喘不上氣了。”
宋初宜鬆開兩人,還未開口,手腕就被宋蓁牽着往前走。
“快快快,萬一紀延藥效過了就難辦了。”
聞言,宋初宜才想起即將發生的事情。
六年前,宋蓁將宋初宜送進了喝醉的紀延房間,
一夜荒唐後,宋初宜懷孕。
被稱爲天才情侶的紀延和阮清歌被迫分手。
阮清歌出國深造。
宋初宜挺着肚子和紀延隱婚,開始她長達六年猶如空氣又見不得人的婚姻生活。
前兩天,阮清歌拿了國際大獎,華麗回國。
出差在外的紀延連夜飛回接機,全網傳遍兩人在機場深情相望的照片。
媽媽擔心阮清歌逼宮,便偷偷給應酬的紀延下藥。
打算讓記者拍下她和紀延帶着女兒入住酒店的照片,公開她紀太太的身份。
原本還有兒子。
但今天他生病,就沒來。
前世,媽媽成功了。
宋初宜也成爲了人人羨慕的紀太太。
但伴隨而來的不是光明正大的婚姻生活,而是樁樁件件的算計。
將她們母女一步步釘在恥辱柱上。
更是紀延害死她們的導火索之一。
只有宋初宜知道真相並非如此。
雖然無法回到六年前改寫錯誤,但她絕不會讓悲劇繼續。
下一秒。
宋初宜甩開了宋蓁的手,眼神冰冷的看向樓上方向。
“媽,我要離婚!既然他那麼愛阮清歌,我成全他們!”
她要他們這輩子牢牢綁在一起,同生同死!
“初宜,你胡說什麼?六年前你頂着罵名和他隱婚,過了今天你就是正兒八經的紀太太了,難道你要白白受六年的苦嗎?”
宋蓁急得團團轉。
“然後呢?紀延就會愛我嗎?紀家就會接受我嗎?”
“媽,我不要你爲了我擔驚受怕,夜夜靠藥物入眠。”
宋初宜握緊媽媽的手,將她一顰一笑深深看在眼中,生怕她變成前世死狀。
六年前的錯誤,她用六年時間償還。
夠了。
宋蓁聲色一噎:“初宜,六年前,我其實......”
大廳傳來狗仔匆匆腳步聲,打斷了兩人對話。
宋初宜來不及解釋太多,伸手道:“媽,快把你剩下的藥給我,然後你去紀延房門外等我,我去把阮清歌帶來。”
“阮清歌?她也在這裏?她不是去出差了嗎?”
“媽,你信我一回。”
念念仰頭,扯了扯宋蓁的裙擺:“外婆,你就相信媽媽吧。”
“好。”
宋蓁將包裏剩下的藥叫了出來。
宋初宜一刻不敢耽擱,轉身朝着前世那個包廂走去。
二十分鍾後,宋初宜扶着中藥的阮清歌來到了紀延房間外,二話沒說將人塞進了房內。
房內,男人背對着她躺在床上,身影頎長。
西裝微亂,也難掩他周身禁欲危險的氣息。
熟悉的記憶翻涌而來,都是男人沉默絕情的眼神。
即便隔了一世,依舊讓她覺得窒息。
直到阮清歌在藥力下昏沉沉脫下裙子,走向男人。
宋初宜回神,死死盯着男人關上了房門。
幾乎同時,裏面傳來女人低吟聲。
宋初宜指尖輕顫,緩緩放下手。
紀延,今生我終於可以和你一刀兩斷了。
“媽,我們走吧。”
話音剛落,宋初宜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再度醒來。
宋初宜正躺在另一個房間,念念坐在床邊托腮盯着她。
一看她睜眼,擔憂的遞上水杯。
“媽媽,你好點了嗎?快喝點水,外婆說出去交代一下,馬上回來。”
宋初宜接過時,水還是溫的,可想念念守了她多久。
望着念念鮮活的臉蛋,無法言喻的愧疚讓她眼眶溼潤。
她的女兒一直都這麼體貼懂事。
當年早產,宋初宜九死一生生下龍鳳胎。
作爲姐姐,念念從來不讓她擔心,更是處處讓着瘦弱的弟弟。
最後卻因爲長得太像她,不得紀家人喜愛,就連紀延也無視她。
前世,她喊爸爸救命時,該多絕望啊。
宋初宜放下水杯,將女兒抱緊。
“念念,如果爸爸媽媽分開,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念念垂着眸不說話,小手無措的壓着被子。
宋初宜想起念念心裏其實很渴望父愛。
她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希望和爸爸一起吹蠟燭。
宋初宜不想強人所難,剛想安慰她,卻被她轉身抱住。
“媽媽,爸爸有那麼多人陪,可媽媽只有我陪,念念要永遠陪着你。”
“......”
宋初宜勾了勾唇,笑意未出卻眼淚洶涌。
她對不起念念。
念念擦掉她的眼淚,伸出小指:“拉鉤哦。”
“拉鉤。”
宋初宜看着她完整的小指,一把用力勾住,然後緊緊包裹住她的小手。
今生,她一定要保護好念念和媽媽。
話音剛落,房門突然被用力推開。
宋初宜剛想喊媽,念念就被來人用力扯下了床。
她伸手想拉住女兒,卻被人打暈。
不知過了多久,她重重摔在地上。
身體還沒適應,一杯滾燙的熱茶徹底將她潑醒。
宋初宜正欲起身時,又被人從身後押跪在地上。
“宋初宜,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害紀延和清歌!”
紀老爺子威嚴的聲音回蕩在客廳。
害?
宋初宜怔了怔,難道計劃出了變故?
抬眸望去,對上的是冰冷鏡片後的墨眸。
淡淡的,沉沉的
是紀延。
他坐在老爺子身側,輪廓深邃禁欲,眉眼冷峭。
倒映着她狼狽卑微的身影。
尤其是他領口邊緣若隱若現的吻痕,肆意嘲弄她前世今世的執着和愛意。
痛苦的記憶讓宋初宜胸腔都在震動。
他卻匆匆掠過,不甚在意,亦如往日當她是空氣。
但在望向她身後時,卻露出了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