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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阮荷拖着疲倦身體回到別墅。
暖光驅不散她身上裹挾的冷意。
她站在玄關,打量起這個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剛搬來時,裴聿風擔心她走路會撞傷,每個家具尖銳的角都被他用海綿纏繞一圈又一圈。
枯燥又難學的盲文,是裴聿風先一步學會,一字一句的教她。
十年......
阮荷幻想過無數次能恢復光明,她曾期盼能看見自己和裴聿風的婚禮。
願望成真,卻也給了她最狠厲的一巴掌。
扇碎了她所有幻想。
手機輕響,是裴聿風打來的電話。
“阿荷,他們說你已經回去了,今晚我不回來了,你早點休息。”
“交杯酒!”
起哄聲在聽筒裏戛然而止,漆黑屏幕倒映出阮荷沉靜如水的眼眸。
指尖輕點開朋友圈,鋪天蓋地全是裴聿風和那個女人。
視頻裏,裴聿風將對方緊緊抱在懷中,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心一點點沉入冰窟。
顫抖着手將所有視頻都保存下來,阮荷才踉蹌回到臥室。
等離開那天,她要送給裴聿風一份大禮。
清晨,女人急促呼吸聲和男人低沉的悶哼交織。
阮荷站在樓梯拐角處,眸光死死盯着沙發上抱在一起的兩人。
她緊咬着唇,壓抑着胃裏翻涌的惡心。
“聿風,刺激嗎?你們家小瞎子可還在樓上呢。”
女人嬌俏的聲音響起。
裴聿風低笑:“看來還是我不夠賣力,讓你還有機會想這些。”
客廳裏傳來的聲音愈發激烈,阮荷站在原地,腳底像是躥上一股寒意,瞬間凍結了她的四肢百骸。
“阿荷,這些事等我們結婚後水到渠成,才算完美。”
裴聿風說過的話還盤旋在耳邊。
嘴裏彌漫的血腥味拉回阮荷的思緒,她用力憋回眼眶裏的酸澀,發了短信報警說家裏有小偷。
得到回答後,阮荷才抬眸看向沙發上的兩人。
喜歡刺激是嗎?她不介意讓他們刺激個夠!
她紅着眼捏着手機摸索着下樓,佯裝害怕道:“我已經報警了,你們這幾個小偷一個都別想跑!”
兩人顯然都沒想到阮荷會下樓。
沈宛禾驚呼一聲,慌亂扯着衣服往身上套。
“阿荷!你幹什麼!?”
裴聿風厲呵一聲,眼見着阮荷越走越近,伸手狠狠推了阮荷一把。
“啊!”
後腰猛地撞上尖銳茶幾角,疼得阮荷整張臉霎時蒼白。
淚水從眼眶砸下。
裴聿風眼底掠過一抹不忍,剛要上前,衣袖被人輕輕拽住。
“聿風,阮小姐報警了,怎麼辦?“
沈宛禾顫巍巍的躲在裴聿風身後。
阮荷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底掠過一抹譏諷,放柔了聲線:“聿風,是你嗎?我在樓上聽見下面有人說話聲,我還以爲是小偷。”
裴聿風面色陰沉如水:“阿荷,你現在給警察打電話說是你聽錯了,剛才只是我在幫沈醫生搬行李而已,她以後和我們住一起方便照顧你。“
阮荷捂着發疼的後腰,眼看着兩人當着她的面堂而皇之的耳摩斯鬢。
她唇角輕勾,眼底透露出幾分不加掩飾的譏諷。
照顧她?
只怕,沈宛禾更想照顧的是裴聿風吧。
“對了,阿荷,今晚的家宴沈醫生也跟我們一起去,我記得你有一條手工縫制的禮服,給沈醫生穿吧?”
裴聿風像是想到什麼般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