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沉表情變了變,但是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不耐煩地捏了捏眉心,輕嘆口氣。
“寧寧,別拿離婚來威脅我。”
“你肚子裏孩子都8個月了,你難道要因爲自己的任性,讓孩子生下來就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嗎?”
“今天是我的錯,我不該來見瑩瑩,我答應你,以後不會了。”
旁邊的溫瑩瑩聽見他的話,默默地流着淚,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傅星沉不忍心似的,避開了她的目光,上前拉住我的手:
“走吧,我們回家好不好?”
孩子都快出生了,他壓根不相信我會舍得離婚。
我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感覺到腹中的孩子踹了自己一腳。
我面色有些發白,怕孩子出事,
最終只冷冷看了眼溫瑩瑩,直接轉身離開。
傅星沉快步跟了上來,試圖拉我的手,我面無表情地避開了他。
傅星沉嘆了口氣,也沒再哄,而是和我一同上了車。
只是發動車子前,小心又克制地回頭,看了眼溫瑩瑩的方向。
那帶着愧疚和心疼的眼神,像根針刺在我心上。
三年前,傅星沉其實和我提過離婚。
第一次將傅星沉和溫瑩瑩捉奸在床後,
我抄起台燈將溫瑩瑩頭破血流砸進了醫院,也將傅星沉的肋骨砸斷了三根。
十幾年的感情,我如何能接受自己的愛人在我孕期,對別的女人一見鍾情,不過七天就滾到了一起呢。
我像個瘋子,日日歇斯底裏大哭大鬧,用盡世間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謾罵他們。
可不管我怎麼做,都阻止不了傅星沉一點點地走向溫瑩瑩。
所以,在他提出淨身出戶,只爲離婚時,我心如死灰地籤字了。
可是還沒來得及將離婚協議給他,
溫瑩瑩就因爲手術失誤,導致患者死在了手術台上。
患者家屬去醫院鬧事時,
溫瑩瑩爲了自保,將懷孕的我推出去擋刀。
我被捅傷後,被瘋狂的患者家屬從五樓推下。
孩子當場就沒了,我也搶救了十幾個小時,最後在病床上躺了足足半年才痊愈。
傅星沉因爲愧疚,和溫瑩瑩徹底斷了聯系,回到了我的身邊。
溫瑩瑩做小三的事情也被鬧大,失去了工作,灰頭土臉地離開。
一轉眼便是三年。
可重逢不過一眼,他就再度走向了溫瑩瑩。
從他出軌到和溫瑩瑩分開,兩人在一起不過1個月,比他們之間的十幾二十年都難以忘懷嗎?
我覺得很累,累到連一點點再伸手拉住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次,是我不想要他了。
我拿出手機,給律師發了條消息:
“趙律師,來我家一趟。”
回到家後,我沒理會欲言又止的傅星沉。
我徑直上了樓,直奔保險箱,從裏面取出了三年前的那份離婚協議。
手指從上面兩人的籤名上拂過,腦海裏想起當初傅星沉將這份協議遞給我時的冷漠。
他的眼裏有着伶仃的幾分愧疚,也有着義無反顧奔向沒有我的未來的決絕。
他說:
“寧寧,我愛上瑩瑩了。房子、存款、基金股票,我什麼都不要,只求你成全。”
我捏着離婚協議的手收緊,時隔三年,心口依然傳來悶痛。
旁邊突然伸來一只手,從我手中將離婚協議抽了過去。
傅星沉從身後攬着我,親昵道:
“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