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甜的力氣不如對方,掙扎幾下也脫不了身。
她知道這些鄉野婦人素來蠻不講理,但撒潑成這樣的也實屬罕見。
氣得緊緊握拳,大聲道:“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弄的,那就拿出證據來啊!”
那婆子冷笑:“瞧把你能耐的,不過就是個畜生,毀了我的田還要什麼證據?
老娘告訴你,今天我把話放這兒,你是賠也得賠,不賠也得賠!
就算告到裏正那老娘也不怕!
裏正是我表侄兒,你就是把事兒鬧到他跟前,我心裏也是不虛的!”
原來這位還是上面有人,難怪現下這態度這麼橫!
孟甜以前做小助理的時候見多了這種狐假虎威的貨色,見自己實在掙脫不掉,突然便是笑了。
“報啥裏正,都是畜生惹出來的小事兒,嬸子你不是就想知道田坎是誰弄的麼?
先鬆開我,我老老實實告訴你就是了。”
那婆子也沒聽出來她話裏的諷刺,忙道:“是誰?”
孟甜笑一下,這才扛上鋤頭大步流星的朝坡下走。
那婆子還以爲她要指給自己看,急忙跟上去。
到的時候卻正趕上孟甜正狠狠朝那田坎上砸鋤頭。
她完全沒想到對方有這個膽子,一下子愣住。
反應過來後臉皮頓時紫漲,指着孟甜“你!你!”氣得半天說不順一句話。
原主性子軟弱,但孟甜可一向是恩怨分明。
此時停手抬頭,冷冰冰道:“我想您眼神兒應該挺好的,這下看清楚了麼?”
“小賤蹄子!你挖我田坎,看我怎麼收拾你!”那婆子氣的滿臉通紅,張牙舞爪來抓她。
孟甜一彎腰靈巧躲過。
大聲道:“你剛剛打了我五下,我挖你田坎五鋤頭,咱們算是扯平了。”
陳婆子向來在村子裏霸道無賴慣了,哪裏咽得下這口氣。
氣急敗壞道,“什麼扯平?要不是你一開始禍害了我家田坎,我能動手打你?”
村裏人圍了上來,看着孟甜指指點點。
之前的事兒不知道,但剛才孟甜挖的那幾下,他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呢。
“原來是這小丫頭挖了別人家田坎啊,難怪陳婆子發這麼大的火,”
四周有人咂舌,“這可是斷人生計的缺德事!”
“可不是嘛,哪來的毛丫頭這麼不懂事,破衣爛衫的,穿得跟個鄉下要飯的一樣。”
“咦,這不就是隴府幾個月前送來的那個千金小姐麼。
陳婆子一慣潑辣,這丫頭的性子懦弱,我看今天估計要吃點虧……”
那邊議論的熱鬧,在孟甜耳朵裏聽來不過是隔靴搔癢。
她可不是軟弱任人欺的性子,聽了幾句閒言碎語便傷心欲絕。
反倒是陳婆子,此時眼珠轉轉,將周遭的議論都聽了進去。
“我還以爲是誰呢,搞了半天還是個千金小姐,你聽着沒?
大家夥兒都說了,這事兒擱誰身上都不能忍。
這樣吧,你讓家裏人拿一吊錢來賠,我也不計較這事兒了!”
原來說到底是想要錢,孟甜冷笑,“要是我能證明這事兒與我無關,你又怎麼說?”
“我呸!”陳婆子朝地上重重唾了一口。
陰陽怪氣道,“鐵板釘釘了還想抵賴,你要是能證明真跟你沒關系,我老婆子當場就把這些土塊兒吃進去!”
“話別說太滿,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到時候你可別賴賬!”
孟甜丟下一句話,蹲下去仔細看了看那垮掉的田坎。
剛剛她挖開的地塊溼潤,裏面草根的斷面十分整齊,至於之前垮塌的那裏……
她捏起土塊看了看,怎麼感覺這泥裏好像少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