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立馬點頭如啄米。
“還是你考慮周全,就按你說的辦!”
他作勢抓起秀姑的細手,想親一親。
偏生秀姑動作靈活,一下子抽走了。
她站起身,低聲嬌笑。
“快回去吧,免得那婆子又要鬧了,
咱們都說好了,明晚你過來,自然有好事。”
身後的劉貴滿口答應。
爲了不讓身後的人起疑,她故意走的很慢,但心跳始終很快。
“咔”一聲,房門的橫梁被放了下來。
與此同時,上房傳來劉婆子隱約的叫罵聲。
確認自己暫時安全了,秀姑腳下一軟,一下子滑倒在地。
方才的鎮定自若再也不復存在。
她渾身不住戰栗,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恐懼。
真實的人間煉獄莫過於此。
她才待了一天就已經無法忍受,真不知道隴明秀之前是怎麼熬過來的。
一屋子人看着老實巴交,實際上都爛心爛肝的沒一個好東西。
從前只以爲劉婆貪財心狠,沒想到這劉貴才是真正的惡心!
胳膊肘上有嚴重的擦傷,此時血肉模糊一大片。
疼痛感一點點將渙散的神智拉回來。
秀姑起身,試圖給傷口清洗消毒。
雄黃酒淋上去的瞬間,她打了個激靈,眼淚下意識簌簌而下。
不行!還沒到哭的時候。
用力咬咬舌尖,她深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將眼淚逼回去。
他們這群人都當秀姑軟弱可欺,那她偏不能讓對方如願!
不就是饞她的身子麼?
她明天就要讓對方知道,幹這事兒是要付出代價的!
天色破曉,雞鳴三聲剛過。
往日這時劉婆早就叉腰在院子罵天罵地了。
但估計是昨晚鬧了那一出,今早的院子異常的安靜。
秀姑掐準了時間,麻利爬起來。
認真洗臉綰發,燒了炭棍輕描了眉,唇上也抹上熬幹的鳳仙花汁。
又換上自己從隴府出來時穿的那件半新衣裳,想了想,最後簪上自己昨兒新得的那枚珍珠簪子。
收拾打扮停當,她掐着點出了門。
拿上掃帚像模像樣的開始掃院子。
片刻後,只聽“咯吱”一聲,上房的門被人推開。
下一秒劉大妹兒披着外褂,睡眼朦朧的從屋子裏出來。
這人原本就生的虎背熊腰,再加上走起路來步子踏的又響,只揚起地面好大一陣灰。
她約莫還沒徹底睡醒過來,半眯着眼打秀姑身邊走過。
秀姑也不做聲,只埋頭認真掃着院子。
那人踢踏走過去幾步,腳步突然停滯。
片刻後又後退幾步,在秀姑跟前停住。
“小賤人,你抬起頭來。”
劉大妹一改昨晚的狼狽,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粗聲粗氣的開口。
秀姑看着自己跟前那雙繡花鞋底子。
“麻煩腳讓讓。”
劉大妹的脾氣隨了她娘,十分火爆一點就燃。
見她這樣,登時就來了火氣。
“我在跟你說話,叫你抬起頭來,你耳朵聾了?”
眼看對方想上手拉扯。
秀姑這才抬起頭,冷冷道:“有事兒嗎?”
劉大妹被她的語氣嚇了一跳,又見她這回手上沒拿刀,膽子這才大了幾分。
眯起眼上下打量對方幾眼。
半晌才開口:“小賤妮子,你今天打扮的這麼花裏胡哨的想幹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