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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嶼森追我時問過我生日是哪天。
當時聖誕剛過完,我便隨口說是聖誕節。
我以爲他會拆穿我,他卻笑着說:“這麼不巧?那我要給你補一份生日禮物。”
原來我的十七歲生日發生了什麼,他完全不記得了。
一回到家,我就發現了桌上擺着一束鈴蘭。
花下壓着一本深藍色的學位證書。
我隨手翻開,發現是所國外大學的學位證。
鎏金的字分明印着我的名字。
高三那年,我媽因爲酗酒失足墜樓了。
爲了安葬她,我白天上學,下午就餐廳打工,最後勉強才考了個大專。
我跟邵嶼森提過我想去讀書。
他眼皮都沒抬就勸我讀書還不如多花點時間照顧他。
我沒想到,他會不動聲色替我買了張文憑。
只是他不明白,我想要的不是那張紙。
這次我打算去認真讀個書,補回我錯過的那些年。
電話鈴聲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酒店同事打來的。
一位同事女兒突然發燒了,今天酒店又有一場重要的酒會,人手實在短缺,請我過去幫幫忙。
我趕到現場,剛換好制服,迎面就撞上了邵嶼森。
他皺了皺眉,眼神冷漠。
他一向看不上我在酒店工作,之前甚至瞞着我替我提過離職。
我低下了頭,識相地裝作不認識。
“阿森,你怎麼在這兒啊,我都快被灌暈了。”
女人的聲音帶着幾分嬌羞。
她輕輕挽住了邵嶼森的手,他習以爲常。
“邵嶼森你不厚道,你不是跟白小姐分手了嗎?怎麼,舊情復燃啊!”
男人調笑的聲音響起,是趙境。
這個人風評極差,談過的前女友瘋的瘋,死的死。
邵嶼森不耐煩說道:“關你什麼事?”
趙境端起酒遞到女人面前威脅道:
“你一下個綜藝可是我投的哦。”
女人臉色蒼白往邵嶼森懷裏縮了縮。
邵嶼森伸手一擋,酒杯飛了出去,落在地上碎裂成渣。
趙境咬緊了牙,忍着怒氣問道:“邵嶼森你要替她出頭?”
“離我的人遠點。”
我愣在原地,呼吸一滯。
“靠。”趙境沒面子極了。
他手一揮,桌上十幾只水晶杯掉落在地,引來一片尖叫聲。
他一眼看到我,突然揪住我的衣領。
“那你喝!”
我身體一僵,連忙說道:“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
趙境突然掏出錢包,抽出一沓厚厚的人民幣拍了拍我的臉,又塞進我的衣領裏。
“不會喝就學!”
“總不能是個女人就是他邵嶼森的人吧!”
邵嶼森護着白妍依。
仍由趙境羞辱我,一步也沒上前。
我臉色慘白,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順從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還有這,喝!”
趙境把托盤裏的五杯酒推到我面前。
邵嶼森剛要張嘴,身邊的女人就勸道:
“阿森,一個服務員而已,讓他撒撒氣吧。”
我的語氣裏沒有一絲情緒。
“好,先生您消消氣,我喝。”
我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乖乖喝掉了一杯又一杯。
邵嶼森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去打掃玻璃渣了。”
趙境討厭我逆來順受的樣子,吼道:“滾。”
我狼狽不堪踉蹌着走進衛生間,摳着嗓子吐了起來。
胃裏一陣痙攣。
我洗了把臉走出衛生間,卻被人一把抵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