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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時，是被飄窗的一縷陽光照醒。
今天是媽媽的忌日。
我用力推門用力呼喊，但始終無人應答。
最後，我找到幾件衣服包在手上，砸碎窗戶跑了出去。
剛走到媽媽的墓碑前，我就控制不住地大哭出聲。
哭了很久很久，眼前景象逐漸模糊。
我好像看見了媽媽的身影。
我一頭鑽進她懷裏，哭得泣不成聲。
“媽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是沒人相信我，哥哥也不相信我，媽媽我該怎麼辦。”
媽媽愛撫着摸着我的頭，“好孩子，媽媽知道。”
“媽媽現在就帶你回家。”
我站起身，卻不小心撞到了頭。
媽媽笑着說我笨。
可鈍痛感卻讓我猛然驚醒。
是我的頭磕在了墓碑上，飄落的小雪裹挾着冰涼的石面。
血腥氣混着淚水不停朝我鼻子裏鑽。
原來一切，都是夢。
身後傳來腳步聲。
腳步聲停下後，哥哥冷漠的聲音響起。
“寧穗穗，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表演型人格。恐怕你演着演着，連自己都相信了吧。”
“你趕緊滾，媽不想見你。”
我清楚地感受到，我活不了多久了。
更有甚者，活不過今天。
我指了指媽媽旁邊的空墓地，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
“這裏是我全部的積蓄，還差2000塊就能買起旁邊那塊墓地，看在兄妹一場的份上，你幫我把這塊墓地買下來，行嗎？”
“我死後，你就把我葬在這裏。”
“我怕黑，但和媽媽在一起，我就不會害怕。”
哥哥一怔。
隨後別過頭去。
“禍害留千年，你不會死的。”
“更何況，媽不想見你。”
喉嚨上涌起鐵鏽味兒，我努力壓制，可還是吐出一口鮮血。
呼吸也變得急促而微弱，像即將熄滅的燭火。
我強撐着最後一口氣，艱難發聲。
“媽不是我開車撞死的，那天開車的人，是嫂子。”
聽到這話，哥哥猛然回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看見了我的慘狀。
這是十年來，我第一次見哥哥對我露出慌張的在意。
“寧穗穗，你這又是在演哪一出？！”
我頭腦發昏地朝一旁倒去。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我落在了哥哥懷裏。
平常我總是穿着寬鬆的衣服。
直到現在，哥哥才發現我輕飄飄的，瘦得嚇人。
“寧穗穗，你怎麼這麼瘦了？！”
“你別以爲裝出這副慘狀，我就會原諒你。”
“我......”
我輕輕將手放在了哥哥的嘴巴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記得，把我葬在媽媽的墓地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