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又回到了熟悉的別墅。
這裏的一切都和十年前沒有變化。
唯一不同的是。
客廳中央的全家福，沒有了我的照片。
我想伸手去摸媽媽的畫像，卻被哥哥一把拽住。
“寧穗穗，你不配。”
“我只摸一下，算我求你。”
哥哥沒說話，將我連拉帶拽地推進了雜物間。
他覺得這是對我的懲罰。
可對我而言，確是恩賜。
最起碼，我不用再挨凍了。
我收拾出一塊角落坐在地上。
臉上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
我想媽媽了。
我想弄清，當年開我車的人到底是誰。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進來的人是嫂子。
她半蹲下身子，用戴着戒指的手爲我擦去眼淚。
嫂子力氣很大，在戒指的摩擦下。
擦得我臉生疼。
可我顧不得這些了。
我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嫂子，那天你到底把車借給了誰，到底是誰撞死了我媽媽。”
嫂子看我的目光像看小醜般。
她輕輕掩住嘴，笑意便從眼睛裏涌了出來。
“那天開車的人，是我啊。”
我如五雷轟頂般愣在原地。
“爲什麼？媽媽對你那麼好，你爲什麼......”
話沒說完，就被嫂子不耐煩地打斷。
“沒有那麼多爲什麼，我做事情沒有向你匯報的義務。”
“你只要知道，你現在沒家了，你哥也很厭惡你，這就足夠了。”
我被嫂子這副模樣氣壞了。
我死死拉着她的袖子，雙眼通紅。
“你別走，我要去找我哥說個明白！”
不等我站起身，嫂子便一頭撞在門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哥哥的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臉上。
“寧穗穗！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可是你嫂子，你下這麼重的手，是想殺了她嗎！”
“你殺了媽還不夠，還想把你嫂子也殺了嗎！”
“我看你是還想回去監獄，還是那裏的環境更適合你。”
我知道，哥哥一向言出必行。
只要是他說的，就一定會做到。
我慌了。
我不能再回監獄。
我已經看中了媽媽旁邊的那塊墓地。
我不能死在監獄裏。
“我錯了哥哥，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別把我送去監獄。”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啞着嗓子哭，反反復復只會重復這兩句話。
可這兩句話卻讓哥哥更加厭惡。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當初我真不該......”
忽然，疼痛再次從胃部蔓延開來。
我瞬間失去所有力氣癱倒在地。
顫抖着手從口袋裏掏出止痛藥。
可止痛藥早在剛才的拉扯間掉落。
我匍匐爬行去拿，卻被哥哥一腳踢開。
“寧穗穗，你演夠了沒有！”
我疼得臉頰失去血色，嘴裏一遍又一遍地重復着。
“藥......”
哥哥扶起嫂子，冷哼一聲。
“沒人看你繼續演戲，你就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我掙扎着，最後生生疼暈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