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是啊,顧霽在外面一直是不懼風浪的大英雄。
爲了救援,他忽略我們的結婚周年紀念日,只爲了晚間巡查。
甚至在我們結婚當晚,他還在爲了救在海邊玩遊艇不慎落水的青梅陸思晴從床上爬起來。
可明明,這些都可以由救援隊的其他隊員去替班。
但他總說職責在身,不容推卸。
我理解他的選擇,卻無法忽視家中冷清的晚餐和獨自度過的無數個夜晚。
路人將傘撤回,只留母親一個人在雨裏。
母親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拖着沉重的雙腿,朝着救援中心的方向走去。
她跌跌撞撞地撲倒接待台前,語氣急切:
“救我女兒......求求你們......她被毒蛇咬了,被困在島上,再不去就真的晚了!”
接待她的是一名年輕隊員,保持着職業素養發問:
“阿姨,您別急,慢慢說。哪個荒島?具體位置在哪裏?您有證據嗎?”
“證據?我......我親眼看着她倒下的!我是劃着竹筏回來的!”
“位置......位置是我女婿顧霽安排旅行的那個島,他知道的!你們去問他!”
年輕隊員與旁邊一位年級稍長的隊長交換了一個眼神。
隊長走了過來,語氣沉穩,帶着審視:
“您說您的女婿,是顧霽?”
母親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急切地喊道:
“對,他昨天還得了‘海洋守護人’的勳章!他知道的,他一定知道位置!”
隊長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他示意年輕隊員給母親倒杯水,自己則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顧霽的聲音傳過來:
“王隊長,抱歉又麻煩您了。我嶽母最近精神不太好,總幻想我妻子出事。”
“她就是出去散心,手機沒電了。什麼荒島毒蛇,都是她胡思亂想。”
“這樣報假警太浪費公共資源了,我這就來接她。”
隊長連連點頭,語氣充滿理解:
“好的好的,我們明白了。您別太難過,家人身體健康最重要。我們等您過來。”
掛了電話,隊長再看向母親時,眼裏的懷疑變成了不耐煩。
“阿姨,我們已經向顧先生核實過,您女兒並沒有安全風險。您可能是誤會了......”
母親猛地站起來,身體因激動而搖晃:
“不是誤會!是真的!他在撒謊!他騙了你們!我女兒真的快死了!”
“阿姨,您冷靜點!”
隊長的語氣加重了些,
“顧先生是我們救援隊的一員,不會拿性命開玩笑。”
“您這樣堅持報假警,我們是要追究責任的。”
周圍人嫌棄、冷漠的目光投射到母親身上。
母親被震住了,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着母親被渾身溼透發抖的樣子,我的心如刀割,卻又無能爲力。
顧霽和陸思晴一起過來了,他一進來,就對隊長躬身道歉。
陸思晴扶住母親的胳膊,語氣溫和:
“周阿姨,顧霽找您一整天了。外面冷,咱們先回家。”
回到家,門關上的瞬間,顧霽臉上的關切瞬間消失,表情變得可怕。
“怎麼樣?死心了嗎?連救援隊都不信你的鬼話。”
“知道報假警要負什麼責任嗎?救援隊的快艇要是爲你白跑一趟,海上真出事的人怎麼辦?”
“一把年紀了還在這扯謊!不嫌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