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札軫西陲,龍州出牧時。(注1)
——林牧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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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劇情中回神,就聽到了開門聲,接着是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噠、噠、噠,很快就看見一個小男孩就手扒着嬰兒床,踮着腳,從圍欄的縫隙裏探了過來。他大約5、6歲的模樣,黝黑的短發微卷懶懶地耷在頭上,俊俏的臉上長着一對小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在看到床上的寶寶醒了後,他的眼睛更亮了,手也開始舞了起來,剛想大聲喊又擔心會嚇到寶寶,就在床邊開始小聲地說着:“妹妹妹妹,你醒啦,我是你二哥,你要叫我二哥,妹妹,你想我了嗎?我今天在幼兒園的時候就可想你啦,班裏……”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盛書意,妹妹才三個月,怎麼可能會想你。”他也走到了嬰兒床邊,一張稚氣的小臉從圍欄的另一邊探了過來,瞧着才8、9歲的樣子,兩道淡淡的眉毛微微上挑,略帶一絲笑意,已然可以窺見長大後的風貌。
“哼,我明天都過來跟妹妹說話,妹妹怎麼可以不認識我,而且等妹妹會說話了,肯定第一個叫的就是二哥。”盛書意皺了皺鼻子道。
這兩位應該就是大原主8歲的大哥盛瑾意和大5歲的二哥盛書意了。盛疏晚想到原劇情裏他們對原主這個妹妹還是很寵愛的,只不過後來大哥忙着繼承家業,二哥則忙着當律師在國外留學了幾年,離得遠了,關系漸漸淡了些。不過沒關系,正好現在都還小,還有時間可以好好培養感情……盛疏晚對他們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大哥,大哥,你快看,妹妹沖我笑了,妹妹沖我笑了,哈哈,妹妹肯定已經記住我了,妹妹妹妹,我是二哥,二哥超級超級喜歡你哦……”盛書意將手穿過圍欄,伸進了嬰兒床裏,輕輕地握住了盛疏晚的手,搖了搖。
“你剛剛跟妹妹說了這麼久的話,妹妹都沒有笑,我剛一過來妹妹就馬上笑了,她肯定是沖着我笑的,”說着,盛瑾意也輕輕握住了盛疏晚的另一只手,“妹妹肯定記住的是我。”
“才不是,妹妹你不要理這個討厭鬼,看,”說着便從兜裏掏出了棒棒糖,對着盛疏晚揚了揚,“這是今天張老師發的棒棒糖,只有一個哦,我特地帶回來給你吃的,妹妹我們是不是第一好……”
“笨,妹妹這麼小,還不能吃糖的。”
“好吧,沒關系的妹妹,二哥給你留着,二哥還有好多好多糖,等你長大了,都可以給你吃……”
“瑾寶,書寶,妹妹醒了嗎?”盛母聘聘而來,柔順的頭發慵懶地披在肩上。她緩緩走到盛疏晚旁,摸了摸她的肚子,溫柔笑道:“我們寶寶今天好乖,睡醒了也沒有哭鼻子呢,等一等哦,媽媽馬上給你沖奶粉。”
“媽,能不能不要叫我瑾寶了,好幼稚。”盛瑾意端着一副小大人樣,皺着眉頭反抗。
“就是就是,我也不要被叫書寶,明明妹妹才是寶寶,而且書寶,聽起來好像書包啊”盛書意蹦跳到盛母身邊,抱着她的腿撒嬌。
盛母摸了摸盛書意的頭:“不管你們多大,都是媽媽的寶寶啊。好啦,現在媽媽該給妹妹喂飯了,不然妹妹等一下就要餓哭啦。”
“哦,對,媽媽快去給妹妹喂奶粉,”盛書意又風風火火地跑到盛疏晚旁邊,“妹妹,你馬上就能喝奶粉啦,媽媽,快點快點。”
盛疏晚有些無奈,小時候性子這麼活潑,沒想到長大後的盛書意會選擇當律師,還真是讓人有些吃驚呢。
正想着,就被盛母慢慢抱了起來,半坐到她腿上,嘴裏放入了奶瓶。她的懷抱溫柔但很安心,帶着一絲花香,若有若無。盛疏晚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但還是克制不住嬰兒的本能吮吸起來,原來在媽媽懷裏的感覺是這樣的。
“媽媽,妹妹喝得好快。”盛書意趴在盛母旁邊,嘴也無意識地跟着吮吸起來。
“你是不是也餓了,想喝奶了?”盛瑾意壞笑,“哦,對了,媽媽盛書意又藏糖了,他剛剛說他還有好多。”
“沒有沒有,你別胡說,就只有幾顆,就幾顆。而且我剛剛說了是留給妹妹的。”盛書意跳腳。
“誰知道呢,哎,也不知道上個月是誰的牙齒壞了,疼得哭着去醫院,在醫生面前瑟瑟發抖,誒,是誰啊,好像就是……”
“反正不是我!”
“好啦,瑾寶,不要鬧弟弟啦,我們書寶肯定已經知道蛀牙的危害了,不會再偷藏藏糖了,對嗎,書寶。”盛母用另一只手輕輕點了點盛瑾意的額頭。
“就是就是。”
“好吧,反正牙疼的不是我。”盛瑾意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
盛疏晚安靜地捧着奶瓶,耳邊是盛瑾意和盛書意的打鬧聲,盛母溫溫柔柔地看着他們鬧,偶爾低頭看看懷裏的她,眼底帶着慈愛。盛疏晚的眼瞼顫了顫,帶着一絲迷茫:這就是有家的感覺嗎,不太像孤兒院,需要努力裝乖,討得院長的歡心;也不太像養父母家,需要不停的努力幹活……但,感覺還不賴。
……
……
……
(注1:選自唐代李洞:
《送龍州田使君舊詩家》
御札軫西陲,龍州出牧時。
度關雲作雪,掛棧水成澌。
劍淬號猿岸,弓懸宿鶴枝。
江燈混星鬥,山木亂槍旗。
鎖庫休秤藥,開樓又見詩。
無心陪宴集,吟苦憶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