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光幕上《陰神大法》第一層那高達113.7年的加速消耗，馬天林陷入了短暫的權衡。
一百多年壽元，對於之前的他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但如今坐擁一百二十多年壽命，這筆“投資”似乎變得可以接受。更重要的是，《陰神大法》描述的神異效果——壯大心神、惑亂心智，對他而言具有極大的吸引力。在這危機四伏的仙門腳下，多一張底牌，就多一分生存的保障。
“修煉之路，本就是與天爭命，豈能畏首畏尾！”
馬天林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意念集中，選擇了確認加速！
刹那間，一股遠比加速《強體經》時更加詭異、更加深入靈魂的感覺襲來！並非氣血的奔騰，也非肉身的強化，而是一種意識被強行抽離、壓縮、錘煉的痛苦與升華！
他感到自己的眉心祖竅深處，仿佛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鑿開，開辟出了一片混沌、虛無而神秘的空間！劇烈的刺痛感讓他幾乎暈厥，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與開闊。
一百一十三年壽元瞬間蒸發！
當那靈魂層面的風暴平息，馬天林猛地睜開雙眼。他的外表並無太大變化，但眼神深處，卻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深邃與寧靜。
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眉心深處，那片新開辟的、約莫指甲蓋大小的混沌空間——陰神府。一縷微弱卻堅韌無比、散發着幽冷氣息的灰色氣流，正在其中緩緩盤旋、孕育。
這便是陰神之力！
雖然依舊不明白“陰神”具體爲何物，但他能感覺到，自己似乎能初步調動這縷灰色氣流。它無法直接攻擊，卻仿佛擁有着守護心神、蒙蔽感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幹擾現實與虛幻界限的潛能。同時，一道模糊不清、仿佛亙古存在的巨大身影，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他的觀想之中，寂然不動，卻帶着鎮壓一切的意味。
“這就是《陰神大法》第一層麼……”馬天林喃喃自語，感受着陰神府的存在和那縷陰神之力的玄妙，心中充滿了震撼。
然而，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
當他適應了陰神府的存在，再次將目光投向外界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徹底呆住了！
世界，變得截然不同！
空氣中，不再空無一物。他看到了無數細密、流動、色彩各異的光點與霧氣！赤紅如火的，潔白如雲的，青翠欲滴的，厚重土黃的，鋒銳銀白的……它們如同擁有生命的精靈，在空中飄蕩、沉浮、交織，構成了一個絢麗而充滿生機的能量世界！
“這是……靈氣？！”馬天林心髒狂跳，幾乎要驚呼出聲。
他不僅能“看”到靈氣，他的感知也變得無比敏銳。地上爬行的螻蟻，他能清晰地看到其觸須的微微顫動；遠處樹葉的脈絡，仿佛近在眼前；甚至能察覺到雞舍裏那些普通珍雞身上散發出的、極其微弱淡薄的靈氣波動，以及那二十一具靈雞屍體上正在緩慢逸散的、更爲濃鬱的各色靈光！
看見靈氣！這是無數凡人，乃至低階修士都夢寐以求的能力！如今，他竟然憑借《陰神大法》的入門，陰神府的開辟，意外獲得了！
狂喜之後，馬天林迅速冷靜下來，開始嚐試。
他集中精神，試圖引導空氣中那些活躍的靈氣光點靠近自己，納入體內。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那些靈氣光點都對他“視而不見”，依舊按照它們固有的軌跡飄蕩，完全不受他的影響。只有當他非常靠近那些靈雞屍體，或者拿起那小塊下品靈石時，才能感覺到周圍的靈氣濃度明顯偏高，但也僅此而已。
“果然不行……”馬天林嘆了口氣，並未太過失望。他早已知道自己沒有靈根，就像是一個漏水的破桶，根本無法主動吸納和儲存天地靈氣。
他再次吃下一小塊靈雞肉，喝了一口湯。這一次，在“靈氣視覺”下，他清晰地“看”到，隨着靈食下肚，大量精純的靈氣在體內化開，如同絢爛的煙花。但絕大部分靈氣，約莫超過九成九，都如同無根浮萍，在他體內經絡中遊走一圈後，便透過四肢百骸、皮膚毛孔，緩緩逸散了出去，重歸天地之間。
只有極其微小的一部分，不足百分之一，融入了他的血肉骨骼，滋養着他的肉身，還有一絲更微弱的，被眉心的陰神府悄然吸納，讓那縷灰色氣流似乎壯大了一絲絲。
無法煉化，無法留存，更無法轉化爲驅動法術的法力。
這就是無靈根者面對靈氣的殘酷現實。看得見，摸得着，甚至能吃下去，卻始終隔着一層無法逾越的天塹。
“路，終究還是要靠《強體經》和壽元來走。”馬天林徹底明悟。這靈氣視覺，目前最大的作用，或許是讓他能更直觀地判斷靈物的價值，以及……觀察某些不易察覺的細節。
他將注意力拉回到現實。當務之急，是處理掉那二十一具靈雞屍體，並且不能讓送飼料的雜役發現異常。
以往，每月都會有外門雜役將山莊所需的靈谷、碎靈谷等飼料送來。這次，馬天林提前等在山莊門口，遠遠看到那雜役的身影，便主動迎了上去。
“這位師兄，辛苦辛苦！”馬天林臉上堆起笑容，指了指自己明顯壯碩了一圈的身板，“近來修煉偶有所得，力氣見長，這點飼料我自己搬進去就成，不勞煩師兄了。”
那雜役看了看馬天林，又看了看地上那四五十斤重的飼料袋，見他確實氣息沉穩，不似作假，也樂得清閒，便將飼料交割給他，自行離去了。
馬天林單手提起那沉甸甸的飼料袋，掂量了一下，感覺輕若無物。《強體經》三層圓滿帶來的身體素質提升，是實實在在的。他輕鬆地將飼料搬回倉庫，心中對力量的渴望更加強烈。
回到雞舍旁，看着那二十一團依舊散發着誘人靈光的“麻煩”，馬天林眉頭再次皺起。
冒險再去坊市？風險太大。繼續慢慢吃？效率太低，而且靈氣流失是持續性的。
他目光掃過山莊後方那片茂密的山林，一個念頭逐漸清晰。
或許，那裏是一個不錯的……試驗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