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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的畫面繼續滾動。
這次的我的真的住在一所豪宅裏面。
水晶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我的身上戴滿珠寶,站在鏡子前面得意洋洋地錄着視頻。
“沈宴,看清楚了嗎,我現在過得可好了。”
“以後別再叫我媽,我是尊貴的夫人。”
“識相點認清自己的身份,別再來礙我的眼。”
台下瞬間炸開了鍋。
“賤人,剛剛果然是僞裝,這麼快就露餡了!”
“活該她後來富豪拋棄,成了植物人在養老院等死!”
“而沈總如今的身家,她那些破爛珠寶能買一卡車,她要是知道恐怕悔得腸子都青了!”
沈宴的臉上閃過一抹報復的快意,冷冷地看着畫面。
就在我對着鏡頭盡情炫耀的時候,一個男人突然闖入畫面,揚起手狠狠地扇了我一個耳光。
啪!
我的臉頰迅速紅腫,但卻絲毫不敢動怒,而是滿臉驚恐地連連鞠躬:“管家,你都看見了?”
“求求你不要告訴先生和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以後一定恪守本分,好好做保姆的工作!”
全場譁然!
沈宴也愣住了。
畫面中管家居高臨下地盯着我,眼裏全是威脅:“沈月華,你可是在大門口跪了三天三夜,才讓夫人心軟,給了你一口飯吃。”
“這才上工第三天,如果今天你被趕走,一分錢都拿不到!”
周圍人看向我的眼神不僅僅是厭惡,還多了幾分鄙夷。
一份保姆的工作而已,他們連伸手都不願意,居然是我出賣尊嚴才能換來的。
畫面中,管家渾濁的眼珠突然一轉,露出了個下流的笑:“不過嘛,偷戴太太的珠寶而已,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只是看我怎麼匯報。”
“你第一天上工的時候,我就發現你還有幾分姿色。”
“不如你把我陪舒服了,我就當沒看見,嗯?”
臥室門“砰”地關上。
隔絕了我的哭喊聲,卻掩蓋不住衆人的嫌惡和罵聲。
我的靈魂羞愧到發燙,拼命大喊着別看了。
可躺在審判台上的那具枯瘦的軀殼,依舊一動不動。
沈宴眼睛紅得能滴血,一把拽住我病號服的領口:“沈月華,這些年就算再困難,我都能挺過來。”
“你就這麼賤嗎?爲了錢什麼都能賣?”
我無聲地笑笑。
是啊。
他以爲所有的成績都是靠他自己拼搏而來。
卻不知鄰裏好心的照看,村長平白無故送他的衣服,神秘的資助人。
他人生中一切看似命運突然的眷顧。
都是我用沾着血和髒的錢,一點一點砸出來的。
錢對於我來說,不是重要。
是命。
畫面中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狼狽地從屋子裏爬出來。
縮到牆角,一遍遍機械地擦着身上的紅痕。
突然一張照片從口袋裏掉落。
是三歲的沈宴,正咧開嘴沖我甜甜地笑。
我猛地將照片緊緊抱進懷裏,終於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