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樊氏瞧着人都走完了,忍不住給姜采薇一個巴掌,眸子裏也不乏失望,氣道:“你平日不思進取也就罷了,如今怎好做出這般事來,你這叫你爹得多失望。本來咱們家也指望不上你,你只要安安分分的與崔文衍有個孩子,叫你爹看到自家子嗣希望,這姜家遲早是你的,偏你不知安分,還惹出這般事來!我怎會生出你這般不知廉恥的女兒!”
姜采薇捂着臉,生疼,不光臉疼,腦袋還疼,她穿書過來還沒緩勁兒,接二連三的,腦袋都快炸了,張嘴想說,沒人看到她不對勁嗎?她被人掐死了,死了啊,嘴巴張開,發不出一點聲來,這脖子是差點給人掐斷了吧,誰下這麼狠的手?
“春蠶人死哪去了?給我把她找來,好好教訓一番,小姐不懂事,她一個丫鬟也不知外頭報個信,叫這麼多人瞧見,我二房的臉面都丟盡了!”樊氏到現在並不覺得女兒有什麼大錯,只要采薇懷孕,生出男孩來,二房家業到不了大房手上。
大房是姜二爺的大哥叫姜天慕,是個讀書人,姜家早前也是個破落戶,全家寄托希望在長子姜天慕身上,外出賺錢的事便就落在姜天翔身上。二十多年前,姜家靠着姜天翔發跡,如今經營有道也有二十載,家業早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比得,在清河一帶,姜家已是出了名的大富戶。然,姜家二房人丁凋零,只育一女,後多有妾室也不見有孕,久而久之,二房這一房便就到了無人守家業的囧境地。可大房不一樣,大房一門有三子二女,全仰仗着二房過日子。老夫人從小偏心大房,如今更是叫姜二爺把辛苦掙下的產業給大房幾個孩子打理。嘴上說的老話是,侄兒門前站,不算絕漢戶。這叫姜天翔心裏哪是滋味,便是樊氏也不會同意,這是二房自己掙來的,憑什麼白白給大房。
本來好好的,只要姜采薇有孕,這二房自有自己打算,這下好了,全亂套了。
“小姐。”春蠶本在小姐正院,聽聞小姐被人捉奸在床,忙帶着丫鬟跑來,她哪裏知曉小姐會帶裴公子會來姑爺院子啊。
樊氏指着進來的人,氣道:“去,把這些人都給我拖出去,杖打二十發賣。”
春蠶帶着人忙跪下:“夫人饒命,小姐將我支開,奴婢也是很快回來,並不知曉會發生這般事。”
“還敢狡辯,伺候不利就是你們失職!”
春蠶着急喚道:“小姐,小姐,你如何能離了奴婢,奴婢從小跟你一道長大的啊。”
從春蠶記事起,就跟着小姐吃住,她是陪伴小姐最多的人。
書裏姜采薇是在姜父姜母死後,家產被大房和族中瓜分之後被人羞辱而死,曝屍荒野得了一句死得好的大快人心之言,其中寥寥幾句是早被發賣的春蠶幫她收的屍。想到書中劇情,姜采薇晃了晃腦袋,起身,赤足落地,極力出聲,“娘,女兒錯了。”
聲音如同漏風的風箱,帶着啞,還帶着虛弱。
無人察覺異常,樊氏氣紅了眼,“你還都知道錯!”
姜采薇點頭:“娘,原諒女兒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
“女兒,不是娘說你,你是男子,風流一二也就罷了,可你是女子,生在這世道,即便你不用出嫁,沒有婆家給你臉色看,沒人叫你守婦道,也由不得你朝三暮四。他崔文衍再不濟也是個男人,再窮也有尊嚴,這事兒,娘也不好替你擺平。”
姜采薇點頭:“娘,我知道,我自會跟他解釋。”
“算了,你們嫌隙已生,再解釋他未必聽,你爹自會處理好,崔文衍缺銀子,我們大家都知曉,沒有銀子解決不了的事。”
“是。”
“好了,春蠶,這一次,你沒看好小姐,罰不可免,小姐所有院子的人都拉出去打二十杖。”
丫鬟個個面如土色,只能應:“是。”
姜采薇精疲力盡,也說不出話來。
“王媽,你來伺候小姐。”
“是。”
樊氏鬧心離開,這會兒也不想再看見自己女兒,尤其是現下還衣裳不整。
王媽尋了衣裳來給姜采薇披上,帶着人匆匆離開了偏院,再叫人把這屋裏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給收拾幹淨。
姜家很大,在清河縣是數一數二的大戶,偏院和正院中間不止隔着三丈寬的活水,還有長廊和園子。
在姜家,姜采薇無疑是最受寵的,待遇也是最好的,她的整個院子比整個姜家大房都大,姜二爺意思也是希望二房子嗣昌盛,以後也指望姜采薇開枝散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