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學的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然後繁體字，姜采薇字都認不全，出了好些洋相，然後，她發現，十幾年的語文白學了，她簡單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不知什麼意思，問起來一句都不明白，遭了孟棠不少白眼，嫌棄她資質差。
姜采薇想說她又不考狀元學這些做什麼，想到林黛玉只粗粗學了個四書就是個才女，她便勉爲其難學了試試吧。總不能從沒腦子的姜采薇突然變成有腦子的姜采薇了，中間也要點過度。
中午吃飯，下人給孟棠準備了豐盛的午飯。
樊氏知曉女兒一早上都認真讀書，叫人備足了好吃的，故而姜采薇一人吃的，跟公主都差不多了，沒有主食，魚翅，燕窩，火腿肘子，糖蒸酥酪，全是高檔食材，有些奢侈。樊氏陪着吃飯，也不問早上學的如何，見女兒一臉沮喪就知道什麼情況，再說她一問，女兒不學了，不是白忙活，只能一個勁兒給女兒夾菜，道：“想要吃什麼下午就叫下人給你準備？”
姜采薇在姜家吃得挺好，頓頓不重樣，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搖頭，“不用。”
樊氏便就罷了，陪着吃完，叫休息，下午繼續。
然，還沒等姜采薇休息，大房程氏帶着姜如雪來了，程氏寒暄，“弟妹，聽聞你給采薇請了個女先生，我們來瞧瞧。”
“確實，今日第一天學。”
“她都成親了，怎帶她學起這些來了？”
姜如雪覺得姜采薇能耐了，竟然兩天不來找她，今日要不是她問起來了，還不知道姜采薇讀起書來了。
樊氏道：“你也說她成親了，崔公子是讀書人，她不讀書夫妻倆話也說不上。”
“你這般拘着采薇，采薇能高興？”
“不高興也由不得她。”
“嘖，你這不難爲她麼，怪不得都不來尋如雪玩了。”
姜采薇一個眼神都沒給姜如雪，倒是姜如雪看了她好幾回，還是幾日不見的丫鬟春嬌提醒，“小姐，如雪小姐來了。”
姜采薇皺眉：“你什麼意思？她來了就來了唄，又不是沒來過。”
“喲~，姊妹二人莫不是吵架了？”程氏道。
姜采薇勾唇，“哪有，大伯母想多了，我跟如雪妹妹好着呢。”
“那怎不見你來玩兒？”
“我不去，妹妹也好來玩的呀。”
“說的也是，早上學了什麼？”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
“喲！你是要考狀元啊，這些個東西你學的懂？”
姜采薇淡聲：“學了不就懂了。”
“喲~，長進了，大伯母還想着你學半天會鬧情緒，能學懂就好。正好，你妹妹在家閒着的，叫如雪陪着你學如何？”
動不動就“喲”，骨子裏有多看不起她。
姜采薇學着程氏口吻，“喲～妹妹要考狀元啊，學這些東西能懂？”
程氏一噎，差點翻白眼，用姜采薇的話回道：“跟你一樣，學了不就懂了。”
姜如雪不大情願：“娘~~”
程氏：“你跟采薇自小一道，多陪陪她，她一個人多無聊，也沒個伴。”
樊氏想翻白眼，姜采薇也皺了眉頭，沒等正主說同不同意，這兩個人居然就說定了，也是叫人無語。
樊氏想着算了，女兒讀書有個伴也好，一會兒她跟女先生去說去。
西面寬敞的屋子裏又多添了一張桌子，下午姊妹二人便就一道學了。
姜如雪從小讀書就比姜采薇好，如今跟她一道學，是叫別人看看姜采薇有多蠢，她有多優秀。
姜如雪很是有教養的福身一禮：“先生有禮，我叫姜如雪。”
孟棠對姜如雪倒是和氣，點頭，示意坐。
下午學數術，古代數術包括陰陽五行，天幹地支，河圖絡書等，但眼下兩個女孩學的是掌家中饋，加減乘除是基礎，便就出了兩道題給兩人做做探探底子。
一道是簡單的三位數加法，一道是簡單的三位數乘法，其中要用到算盤。
這個加法姜如雪會，乘法在算盤上不好算，姜如雪不會。
而采薇沒叫孟棠看清楚她怎麼算的，算盤珠上就有了答案。
孟棠有些詫異：“你沒撥算盤怎麼算出來的？”
姜如雪亦是道：“不可能，你怎麼會？”
姜采薇道：“算盤我不大會，口算會一點，腦子想一下就會了。”
孟棠不信，另出了一道四位數的乘法叫她算，總要探到底子才能知曉從何處教來，這次，姜采薇只略閉了眼沉思，睜眼亦是撥出了答案。
孟棠拿了算盤撥弄，確實正確，問：“以前學過嗎？”
“小時候學過點，沒學全。”
姜如雪道：“她跟我一道學的，小時候我可比她好。”
孟棠看了看姜如雪，兩人不在一個道上可不好教，另出了道良田面積算題給姜采薇，姜采薇不僅知曉怎麼算，還能正確用單位，這確實叫孟棠看出這人在數理上是有些天賦的。
再探一番，姜采薇確實學識不全，比如舊管，實在，開除，新收，她要麼不理解答錯，要麼不懂其意，整下午一個時辰，孟棠都在摸她底子，到底摸清了底子在哪。
數學這姑娘確實是有天賦，可未有正確教導過，差點埋沒人才。
不過，人才是個人品有瑕疵的，這叫孟棠生出幾分可惜來。
另一個就資質差一點，只能教些淺表。
完課時，孟棠留了課業，叫把今早學的給背出來，明日考教，這可把姜采薇難爲壞了，她最不喜歡背文言文。
於是乎，等孟棠一走，芳華院傳出：“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認真而清脆的讀書聲。
她，竟然認真的？這把孟如雪都看傻了，“堂姐，你認真的啊？”
“嗯，我只要上進，我娘有重賞，我能不上進嗎。”
“賞什麼？”姜如雪對這個很感興趣，回回姜采薇有的都分給她一半。
姜采薇淡聲：“我怎麼知道，我娘沒說。”說完開始背書。
姜如雪沒學早上的，就不跟着一起背了，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