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晨光熹微時,陳平安已經收拾妥當。深藍色工裝是父親留下的,洗得發白卻熨得平整。帆布工具包斜挎在肩上,裏面裝着卡尺、銼刀、手鋸,還有那把用黃泥修復的錘子。他對着牆上裂了縫的鏡子照了照——鏡中人瘦削,但眼神清亮,不再有前些日的病容。

推開屋門,冷空氣撲面而來。院裏靜悄悄的,只有中院傳來生爐子的咳嗽聲和煤煙味——是傻柱在準備早飯。陳平安沒打招呼,徑直穿過月亮門,腳步聲在積雪上發出咯吱輕響。

從南鑼鼓巷到軋鋼廠,他依舊選擇步行。街道兩旁的屋檐掛着冰凌,在晨光中閃着冷冽的光。早點攤已經支起來了,炸油條的香味飄過,幾個上早班的工人圍着攤子,呵着白氣等待。

陳平安摸了摸兜裏的兩個窩窩頭——這是今天的午飯。他加快腳步,棉鞋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印記。

軋鋼廠門口已經排起了隊。工人們穿着各色工裝,手裏拎着飯盒,互相打着招呼,隊伍裏飄着煙草味和說笑聲。陳平安排到隊尾,拿出臨時出入證。

“生面孔啊?”前面一個老師傅回過頭,五十多歲,臉上帶着和善的笑。

“今天第一天報到,學徒工。”

“哪個車間的?”

“五車間,鉗工。”

老師傅眼睛一亮:“五車間?張建國那兒的?嘿,巧了,我是一車間的老馬。你叫啥?”

“陳平安,陳大山的兒子。”

“陳大山?”老馬愣了愣,隨即拍拍他肩膀,“原來是陳師傅的兒子!你爸是條好漢!廠裏誰不知道,爲救徒弟……唉,可惜了。你好好幹,別給你爸丟人。”

隊伍緩緩前進。輪到陳平安時,保衛員看了眼出入證,點點頭放行。踏進廠門的一刻,機器的轟鳴聲撲面而來,混合着鐵鏽、機油和煤煙的味道——這是工業的氣息。

五車間在廠區最深處。高大的廠房,紅磚牆,鐵皮頂,窗戶玻璃上蒙着一層油污。還沒進門,就能聽見裏面各種聲響:天車移動的嗡嗡聲,沖壓機砸下的悶響,砂輪摩擦的尖嘯,還有工人們的吆喝聲。

車間主任辦公室在廠房一側,是用木板隔出來的小間。門開着,張建國正伏在桌前寫生產日志。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

“張叔,我來報到。”陳平安站在門口。

張建國放下筆,仔細打量他。目光從頭發梢看到腳底板,最後落在他肩上的工具包上。

“進來。”他指了指對面的木凳,“坐。”

陳平安坐下,把工具包放在腳邊。張建國沒急着說話,而是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搪瓷缸子,倒了熱水推過來。

“路上冷吧?先喝口熱的。”

“謝謝張叔。”

熱水下肚,凍僵的手指漸漸恢復知覺。張建國靠在椅背上,點了支煙,煙霧在晨光中緩緩上升。

“你爸的事……我到現在還難受。”他開口,聲音有些啞,“我倆同年進廠,一起當學徒,一起考級。他這人實誠,技術也好,本來該有更好的前途……”

陳平安默默聽着。

“你媽走得也突然。”張建國深吸一口煙,“這些日子,院裏沒人爲難你吧?老易跟我提過一嘴,說賈家想要你家房子。”

“昨天已經解決了,街道王主任表了態。”

“那就好。”張建國點點頭,“房子是你爸用命換的,誰也不能動。老易有時候太講‘大局’,忘了最基本的道理。”

他掐滅煙頭,站起來:“走,我帶你去班組。”五車間內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大。十幾台機床排成四排,天車在頭頂軌道上緩緩移動。地面是水泥的,到處是油污和鐵屑。空氣裏彌漫着切削液的味道。工人們已經開始工作。有的在操作車床,有的在鉗工台上銼削,有的三五成群圍着圖紙討論。沒人因爲主任的到來而停下手裏的活——生產任務重,時間就是產量。張建國領着陳平安走到最裏面一排鉗工台。第三張台子空着,但擦得很幹淨,工具擺放整齊。

“這是你爸的工位。”張建國聲音低沉,“他走後,沒人動過。以後你就用這個。”陳平安看着這張工作台。台面是厚重的鑄鐵,邊緣已經被歲月磨得光滑。虎鉗的鉗口有細密的咬痕,是常年夾持工件留下的。台面上有幾處難以擦掉的油漬,像是烙印。他仿佛能看見父親伏在這裏,專注地測量、劃線、銼削。汗珠從額角滑落,滴在鐵屑上。

“老趙!”張建國喊了一聲。

一個身影從旁邊的磚床後走出來。五十多歲,背微駝,穿着洗得發白的工裝,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的手臂肌肉結實,布滿細小的傷疤。是趙德柱,八級鉗工,車間裏的技術大拿,也是陳大山的師父。

“老趙,這是大山的兒子,平安。”張建國介紹,“以後跟你學徒。”

趙德柱沒說話,只是上下打量着陳平安。他的眼睛像鷹,目光銳利,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骨頭。

“多大了?”聲音沙啞,像砂紙摩擦。

“十八。”

“以前摸過工具嗎?”

“摸過一點,看父親做過。”

趙德柱從工作台上拿起一塊廢棄的鑄鐵塊,又遞過來一把中齒銼刀。銼刀手柄磨得油亮,齒紋清晰。

“銼個平面我看看。”

沒有多餘的話,沒有解釋要求。陳平安接過銼刀,掂了掂分量——大約一斤半,重心靠前,是幹活的好工具。

他把鑄鐵塊夾在虎鉗上,調整到合適高度。然後站定,雙腳與肩同寬,身體微微前傾。左手壓住銼刀前端,右手握柄,開始推銼。

動作不算熟練,但姿勢標準:身體重心隨着銼刀移動,手臂發力均勻,回程時銼刀輕抬。銼刀與工件摩擦,發出有節奏的“沙沙”聲。

趙德柱在旁邊看着,面無表情。

五分鍾後,陳平安停下,鬆開虎鉗,拿起工件。銼削過的平面平整,在燈光下泛着均勻的金屬光澤。他用指甲刮了刮——沒有明顯的凹凸感。

趙德柱接過工件,先是對着光看,又用粗糙的手指摩挲平面。最後從兜裏掏出個小小的刀口形直尺,貼在平面上觀察縫隙。

“還行。”他把工件放回台面,“你爸教過你?”

“以前在邊上看着,自己試過幾次。”

趙德柱盯着陳平安看了幾秒:“當鉗工,三樣東西最重要:眼睛要毒,手要穩,心要靜。你爸這三樣都占全了,所以他能成五級工。你……”

他頓了頓:“還得練。”

“是,趙師傅。”

“叫師父早了。”趙德柱擺擺手,“先叫趙師傅。三個月試用期,能跟上,再拜師。”

他指着牆角一堆生鏽的螺栓:“今天上午,把這些除鏽、清洗、上油。工具自己找,不懂就問。中午前我要看結果。”

陳平安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堆螺栓至少有兩百個,大小不一,鏽跡斑斑。大的有拇指粗,小的如筷子。這是典型的學徒活,枯燥,但最能練基本功。

“是。”

趙德柱轉身走了,繼續去忙他的活。張建國拍拍陳平安肩膀:“老趙嘴硬心軟,好好學,別辜負他。”

“我明白,張叔。”

張建國也離開了。陳平安看着那堆螺栓,深吸一口氣。

他從工具間找來鋼絲刷、煤油、廢棉紗,又找了個舊鐵盆。把螺栓按大小分類,先泡進煤油裏——鏽蝕嚴重的要多泡一會兒。

等待時,他觀察四周。車間裏機器聲轟鳴,但工人們各自忙碌,秩序井然。離他最近的一個年輕工人正在車床上加工軸類零件,車刀切下螺旋狀的鐵屑,像春天的蚯蚓。

【叮!檢測到宿主正在進行基礎技能訓練】

【觸發長期任務:熟能生巧】

【任務要求:每日完成基礎訓練至少四小時,持續三十天】

【階段性獎勵:每完成一天,獎勵匠心值5點;連續三十天完成,額外獎勵匠心值100點,技能熟練度大幅提升】

【是否接受?】

陳平安心中默念:“接受。”

長期任務,細水長流。而且有額外獎勵,正好可以攢匠心值開商城。

他開始刷第一個螺栓。鋼絲刷在鏽蝕的螺紋上來回摩擦,鏽渣簌簌落下。刷幹淨一個,檢查螺紋是否完好,然後浸機油防鏽,放進幹淨的盒子裏。

一個,兩個,三個……

車間裏的溫度逐漸升高。機床運轉產生的熱量,加上頭頂的暖氣管道,讓室內溫暖如春。陳平安的額角滲出細汗,但他動作不停。

上午十點左右,車間門口傳來騷動。有人喊:“李副廠長來檢查了!”

陳平安抬頭,看見一群人走進車間。爲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梳着大背頭,穿着深灰色中山裝,挺着肚子,正是李副廠長。旁邊跟着劉光天,還有幾個車間幹部。

張建國趕緊迎上去:“李廠長,您怎麼來了?”

“隨便看看,了解生產情況。”李副廠長背着手,眼睛掃過車間,“這個月任務能完成嗎?”

“按計劃進行,應該能超額百分之五。”

“嗯,好。”李副廠長踱着步,目光落在陳平安身上,“這小同志面生啊。”

劉光天搶前一步:“廠長,這是陳大山的兒子,陳平安,今天剛來當學徒。”

“哦,陳師傅的兒子。”李副廠長走過來,看着陳平安手裏滿是油污的鋼絲刷,又看看旁邊已經刷好的一小堆螺栓,“工作態度不錯。能適應嗎?”

“能適應,廠長。”

李副廠長點點頭,轉身對張建國說:“年輕人要好好培養。陳師傅是因公殉職,廠裏要照顧好他的家人。房子的事……我聽說街道已經處理了?”

張建國一愣:“廠長您知道?”

“王主任跟我通了個氣。”李副廠長擺擺手,“廠裏分的房,手續齊全,誰也不能亂動。你們車間要多關心工人生活,別讓這些事影響生產情緒。”

“是,我明白。”

李副廠長又看了陳平安一眼,帶着人走了。劉光天臨走前回頭瞥了一眼,眼神陰沉。

等他們走遠,旁邊那個車工湊過來,壓低聲音:“平安,你行啊,李副廠長都替你說話。”

陳平安搖搖頭:“廠長是講政策。”

“那也是你運氣好。”車工叫王建軍,二十出頭,是張建國的遠房侄子,“不過你得小心劉光天。那小子心眼比針眼還小,今天廠長當衆給你撐腰,他肯定記恨。”

“謝謝王哥提醒。”

“客氣啥,都是一個車間的。”王建軍遞過來半截煙,“來一根?”

“不會,謝謝。”

“不抽煙好,省錢。”王建軍自己點上,美美吸了一口,“對了,中午食堂有紅燒肉,去晚了可搶不着。你快點幹,咱倆一塊兒去。”

“好。”

陳平安加快速度。到中午吃飯鈴響時,他已經刷完八十多個螺栓,分三盒碼放整齊。

食堂裏人聲鼎沸。窗口前排着長隊,菜香混着汗味。陳平安排着隊,聽見前面工人在議論:

“聽說沒?廠裏要搞技術革新競賽!”

“啥競賽?”

“就是誰有改進工藝、提高效率的好點子,提出來被采納了,有獎勵!一等獎五十塊錢呢!”

“這麼多?啥時候開始?”

就這個月,李副廠長親自抓……”

陳平安心中一動。技術革新?這或許是個機會。

輪到他的時候,他把窩窩頭遞給窗口裏的師傅:“師傅,幫忙熱一下。”

那師傅看了他一眼:“新來的?食堂規定,熱飯收一分錢。”

陳平安愣了。他兜裏只剩幾毛錢,一分也是錢。正猶豫,旁邊伸過來一只大手,把窩窩頭拿走了。陳平安轉頭,看見傻柱咧着嘴笑。

“熱什麼熱,吃我的!”傻柱把窩窩頭扔回來,又塞過來一個鋁制飯盒,“白菜燉粉條,還有倆白面饅頭。趕緊吃,別廢話。”

飯盒沉甸甸的,燙手。

“何師傅,這……”

“這什麼這!”傻柱一瞪眼,“我跟你爸喝過酒,你算我侄子。吃頓食堂飯怎麼了?再推辭我可生氣了!”

說完,轉身回後廚了。窗口裏的師傅聳聳肩,繼續給下一個人打菜。

陳平安端着飯盒,找了個角落坐下。打開,熱氣撲面而來。白菜燉得軟爛,粉條透明,還有幾片五花肉,肥瘦相間。饅頭是標準的二兩一個,暄軟溫熱。

他夾了一口菜,鹹淡適中,香味濃鬱。這是穿越以來,吃到的第一頓像樣的熱飯。

正吃着,一個女工端着飯盒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

“陳平安是吧?”女工二十出頭,扎着兩條麻花辮,眼睛很大,透着機靈,“我叫於海棠,廣播站的。”

陳平安放下筷子:“於同志,你好。”

“別這麼客氣。”於海棠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我跟你姐——哦,秦淮茹是一個院的,聽她說你進廠了,就想着認識認識。”

秦淮茹?陳平安心中警覺,面上保持平靜:“秦姐跟您提起我?”

“就是隨便聊聊。”於海棠舀了一勺飯,“她說你一個人不容易,讓我多關照。我看你年紀也不大,有十八嗎?”“剛滿十八。”

“跟我弟差不多大。”於海棠說,“以後在廠裏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廣播站消息靈通,能幫你。”

“謝謝於姐。”

“客氣啥。”於海棠擺擺手,忽然壓低聲音,“對了,聽說你跟賈家鬧矛盾了?”

陳平安抬眼:“於姐也聽說了?”

“院裏都傳遍了。”於海棠撇撇嘴,“賈張氏什麼人,院裏誰不知道?你做得對,房子本來就是你家的,憑什麼讓?”

這話說得直白,陳平安有些意外。

於海棠像是看出他的心思,笑了:“我這人就這樣,有啥說啥。秦淮茹人不壞,就是太軟了,被她婆婆拿捏得死死的。你別介意,我沒惡意。”

“不會。”陳平安說,“謝謝於姐理解。”

兩人又聊了幾句廠裏的事。於海棠很健談,從廠領導到各車間八卦,如數家珍。陳平安默默聽着,記下有用信息。

臨走時,於海棠說:“對了,明天廠工會組織看電影,《紅色娘子軍》,你去不去?我這兒有多餘的票。”陳平安猶豫了一下:“明天……可能沒空。”

“那算了。”於海棠也不強求,“以後有機會再說。”

她端着飯盒走了,麻花辮在背後一甩一甩。

陳平安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於海棠是電視劇裏的重要角色,性格潑辣,敢愛敢恨。她主動接近,是單純熱心,還是另有目的?

吃完飯,他把飯盒洗幹淨,送回後廚。傻柱正在切菜,刀工利落,當當當響。

“何師傅,謝謝。”陳平安把飯盒放在案板上。

傻柱頭也不抬:“明天帶飯盒來,我給你留着。”

“不用了,太麻煩您。”

“廢什麼話。”傻柱停下刀,看着他,“你爸在的時候,沒少請我喝酒。現在他不在了,我照應你是應該的。別學那些假客氣。”陳平安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好,那我明天帶飯盒。”

“這就對了。”傻柱咧嘴一笑,繼續切菜。

下午繼續刷螺栓。陳平安加快了速度,到下班鈴響時,刷完了一百五十多個。趙德柱過來檢查,隨機抽了幾個,對着光看螺紋,又用手擰了擰螺母。

“明天繼續。”他丟下這句話,走了。

陳平安把刷好的螺栓碼放整齊,工具歸位,工作台擦幹淨。趙德柱在不遠處看着,沒說話,但眼神裏有一絲贊許。從車間出來,天已經黑了。廠門口路燈亮着,工人們三三兩兩地往外走。陳平安裹緊棉襖,匯入人流。

回到四合院,剛進前院,就聽見中院吵吵嚷嚷。又是賈張氏的聲音:

“……我孫子想吃肉怎麼了?棒梗正在長身體!”

然後是秦淮茹帶着哭腔:“媽,這個月肉票用完了,真的沒有了……”

“我不管!你去傻柱那要!他不是總給你帶菜嗎?”

陳平安腳步頓了頓,沒停留,直接回了後院。

西廂房裏冷得像冰窖。他趕緊生爐子,等屋裏暖和了,燒水做飯。

晚飯還是窩窩頭,就着傻柱給的那盒菜——中午他只吃了一半,留了一半晚上吃。

正吃着,有人敲門。

“平安,睡了嗎?”

是閻埠貴的聲音。

陳平安開門:“三大爺,有事?”

閻埠貴搓着手,笑呵呵地:“沒事沒,就是看看你。今天第一天進廠,還適應嗎?”

“還行。”

“那就好。”閻埠貴往屋裏瞟了一眼,“那個……三大爺想跟你商量個事。”

“您說。”

“是這樣,我家解成不是要結婚嘛,缺張桌子。我看你那耳房空着,裏面是不是有張舊桌子?不用的話,借我用用,結完婚就還你。”

陳平安心裏冷笑。耳房裏的確有張舊桌子,是父母結婚時打的,雖然舊,但木料好。閻埠貴這是變着法占便宜。

“三大爺,那桌子是我爸媽的念想,不能借。”陳平安直接拒絕,“您要桌子,舊貨市場有賣的,五塊錢一張。”

閻埠貴笑容僵了:“五塊錢……太貴了。”

“那我也沒辦法。”陳平安作勢要關門。

“哎,別急。”閻埠貴攔住,“那這樣,我出三塊錢,買你那桌子,行不?”

“不賣。”陳平安搖頭,“三大爺,天冷,您回吧。”

說完,關上了門。

門外,閻埠貴站了一會兒,悻悻地走了。

陳平安回到桌邊,繼續吃飯。院裏這些人,一個個都精着呢。今天賈家鬧房子,明天閻埠貴借桌子,後天指不定誰又來要什麼。

得盡快立起來,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軟柿子。

吃完飯,他燒水泡腳,順便打開系統面板。

【宿主:陳平安】

【體質:6/10(基本健康)】

【技能:初級鉗工(1級)】

【匠心值:185點】

【當前任務:熟能生巧(1/30)】

【商城:未開啓(需200匠心值)】

還差15點開商城。今天刷螺栓完成了第一天的基礎訓練,得了5點匠心值。

他躺在床上,復盤今天的事:進廠順利,張建國和趙德柱都照顧;李副廠長當衆表態,房子暫時安全;傻柱示好,可以借力;於海棠主動結交,信息渠道拓寬;劉光天記恨,得防着;閻埠貴算計,要警惕。

明天,繼續刷螺栓,攢匠心值。

等開了商城,看看有什麼能用的。

夜深了,院裏漸漸安靜。只有風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叫。

陳平安閉上眼,睡着了。

夢裏,他站在巨大的機床前,手裏拿着圖紙。機床轟鳴,火花飛濺,一件件精密的零件在他手中成型。

【叮!檢測到宿主職業願景強烈】

【觸發隱藏任務:技術革新】

【任務要求:提出一項被廠方采納的合理化建議】

【獎勵:匠心值300點,中級鉗工技能經驗包×1,現金獎勵(視貢獻而定)】

【時限:三個月】

陳平安在夢中,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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