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盟後庭,初露鋒芒
慈寧宮宴會後的第三日,長春宮遣人送來帖子,邀我午後去陪皇後說話。我捏着那方繡着纏枝蓮的素色帖子,指尖輕輕摩挲——這是富察皇後第一次單獨召我,原著裏她對初入宮的金玉妍始終帶着幾分疏離,如今態度轉變,顯然是那日太後對我的贊賞起了作用。
“娘娘,要不要多帶些點心過去?奴婢瞧着皇後娘娘近來總愛吃江南送來的鬆子糕。”貞淑一邊爲我整理衣襟,一邊輕聲建議。我瞥了眼鏡中那支素雅的珍珠銀簪,忽然道:“換支赤金鑲紅寶石的簪子吧,再把上次母族送來的那盒朝鮮蜜餞帶上。”
貞淑愣了愣,隨即明白我的意思——今日不是藏拙的時候,要讓皇後看到我的誠意,也要讓她知道,我雖低調,卻並非沒有底氣。
到了長春宮,殿內彌漫着淡淡的檀香。富察皇後正坐在窗邊看書,見我進來,便放下書卷,笑着招手:“快過來坐,剛讓小廚房燉了銀耳羹,你嚐嚐。”我屈膝行禮後坐下,將蜜餞盒子遞過去:“臣妾家鄉的一點小玩意,甜而不膩,皇後娘娘若是不嫌棄,便當零嘴吃。”
皇後接過盒子打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這蜜餞的樣子倒別致,是用栗子和銀杏做的?”我點頭笑道:“娘娘好眼力,臣妾母族那邊常用這兩種果子做蜜餞,說能健脾安神。臣妾想着娘娘打理六宮辛苦,或許用得上。”
正說着,殿外傳來輕快的腳步聲,高晞月掀着簾子進來,見了我便挑眉:“喲,金格格也在?我還以爲皇後娘娘只召了我一個呢。”她今日穿了件鵝黃色宮裝,頭上簪着支孔雀藍點翠簪,依舊是那副嬌俏又帶點傲氣的模樣。
皇後笑着拉過高晞月的手:“你們倆都是剛入宮的,往後在宮裏也好有個伴。”高晞月挨着皇後坐下,拿起一塊蜜餞放進嘴裏,眼睛一亮:“這蜜餞好吃!比御膳房的強多了,金格格,你下次再有的話,可得分我些。”
“自然,”我順着她的話頭笑道,“若是高格格不嫌棄,臣妾那還有不少,改日讓人給你送去。”
三人閒聊片刻,話題漸漸落到宮中瑣事上。高晞月性子直,忍不住抱怨:“昨日我去御花園散步,偏偏撞見嫺妃帶着宮女在那喂魚,她身邊的惢心見了我,連個禮都懶得行,只微微福了福身,倒像是我擾了她們主子的清靜似的。”
我心中一動,知道機會來了,卻沒有立刻接話,只端着茶盞輕輕吹着熱氣。皇後嘆了口氣:“嫺妃性子是冷了些,可也沒什麼壞心。”高晞月哼了一聲:“沒壞心?前幾日御膳房給我送的杏仁酪,她偏偏讓人傳話,說什麼‘杏仁性熱,高格格近來嘴角生瘡,還是少吃些好’,這話聽着是關心,可誰不知道我最喜好吃杏仁酪?分明是故意的!”
“姐姐這話倒是說到我心坎裏了,”我放下茶盞,語氣帶着幾分無奈,“前幾日臣妾身子不適,請太醫院來診脈,恰巧嫺妃也在,她當着太醫的面說‘金格格是外邦人,怕是吃不慣宮裏的飲食,不如多吃些家鄉菜’,這話聽着體貼,可傳出去,倒像是臣妾嫌宮裏飲食不好,耍小性子似的。”
皇後聞言,眉頭微蹙:“竟有這事?她倒是越發愛管閒事了。”我見皇後態度鬆動,繼續道:“臣妾並非挑撥是非,只是覺得,咱們在宮裏過日子,只求安穩,可有些人偏要處處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倒顯得我們這些安分守己的,反倒是小家子氣了。”
高晞月立刻附和:“就是這個理!她總愛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仿佛誰都入不了她的眼,可皇上上次賞了她一支白玉簪,她不也天天戴着嗎?”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從那日起,我便時常去長春宮陪皇後說話,有時高晞月也在,我們一起聊針線、聊飲食,高唏月也成了高貴妃,偶爾吐槽幾句宮中的人和事,關系漸漸親近起來。皇後待我越發溫和,有時還會將打理後宮瑣事的機會交給我,讓我熟悉六宮流程;高晞月更是把我當成了姐妹,有什麼好東西都會想着分我一份。
轉眼到了五月,宮中要舉辦龍舟宴,皇帝會帶着嬪妃們去頤和園賞龍舟、品粽子。我知道,這是爭寵的好機會——原著裏,如懿就是在這次龍舟宴上,借着一首詠荷詩贏得了皇帝的贊賞,而金玉妍則因爲急於表現,跳了一支朝鮮舞,雖驚豔卻也惹得皇後不快。
這次,我絕不能重蹈覆轍。
龍舟宴前一日,我去長春宮找皇後,恰好高晞月也在。皇後正看着宮女送來的粽子樣式,皺眉道:“每年都是這些花樣,沒什麼新意。”我笑着上前,遞上一張圖紙:“娘娘,臣妾倒有個想法,您瞧瞧可行不可行。”
圖紙上畫的是幾種不同樣式的粽子,有做成蓮花形狀的,有做成元寶形狀的,還有一種是用竹筒裝着的,裏面塞了糯米和鹹蛋黃。皇後看着圖紙,眼中露出驚喜:“這蓮花粽和竹筒粽倒是別致,是你家鄉的做法?”
“是臣妾母親教的,”我點頭道,“蓮花粽用的是新鮮的荷葉包裹,蒸出來帶着荷香;竹筒粽則是將糯米和鹹蛋黃塞進竹筒裏,烤着吃,帶着竹子的清香。臣妾想着,龍舟宴上用這些新奇的粽子,皇上和太後定會喜歡。”
高晞月湊過來看了看,拍手道:“好主意!比那些方方正正的粽子好看多了!皇後娘娘,咱們就做這些粽子吧,讓嫺妃也瞧瞧,不是只有她才懂風雅。”
皇後笑着點頭:“就依你們的意思,金格格,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務必做得精致些。”我連忙應下,心中暗暗得意——既能在皇後面前表現能力,又能在龍舟宴上討得皇帝和太後的歡心,一舉兩得。
龍舟宴當日,頤和園裏熱鬧非凡。皇帝和太後坐在主位上,嬪妃們分坐兩側。我特意穿了件淡紫色宮裝,頭上簪着支珍珠點翠簪,既不張揚,又顯得溫婉雅致。
宴席開始後,宮女們端上了我準備的粽子。太後看着那蓮花形狀的粽子,好奇地拿起一個:“這粽子倒是新奇,是誰的主意?”皇後笑着看向我:“是金格格的主意,她還特意讓人做了竹筒粽,太後不妨嚐嚐。”
太後嚐了一口竹筒粽,眼中露出贊賞:“不錯,帶着竹子的清香,比尋常粽子好吃多了。皇帝,你也嚐嚐。”皇帝拿起一個蓮花粽,嚐了一口,看向我的眼神帶着幾分笑意:“金格格有心了。”
我屈膝行禮:“能讓皇上和太後滿意,是臣妾的福氣。”
正說着,湖面上傳來龍舟的鼓聲,衆人紛紛看向湖面。如懿忽然起身,走到殿外,看着湖面的龍舟,朗聲道:“皇上,臣妾有一首詠荷詩,想獻給皇上和太後。”說着,便吟誦起來。
她的詩句雅致,皇帝聽得連連點頭:“好詩!如懿果然有才情。”高晞月在我耳邊低聲吐槽:“又開始裝文雅了,不就是會寫幾句詩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待如懿吟誦完,我起身道:“皇上,臣妾雖不善吟詩,卻也爲今日的龍舟宴準備了一支舞,想獻給皇上和太後。”
皇帝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哦?快些展示出來。”
我走到殿中央,示意宮女奏樂。這次我沒有跳朝鮮舞,而是跳了一支江南的軟舞。樂曲輕柔,我穿着淡紫色宮裝,隨着樂曲翩翩起舞,動作輕盈如蝶,裙擺飛揚間,仿佛一朵盛開的紫蓮。殿內衆人都看呆了,連太後都忍不住點頭稱贊。
一曲終了,我屈膝行禮。皇帝笑着拍手:“好!這支舞跳得極好,跳得靈動。”說着,便讓人賞賜了我一對玉如意。
我謝過恩,回到座位上。高晞月湊過來,小聲道:“還是你厲害,比嫺妃那首詩強多了!”皇後也看着我,眼中帶着滿意的笑意。
我知道,這次龍舟宴,我不僅贏得了皇帝的贊賞,更鞏固了和皇後、高晞月的關系。往後在宮中,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有了她們的支持,我離“上位”又近了一步。
宴席結束後,皇帝果然讓人傳旨,晉封我爲“嘉嬪”,並賞賜了許多珍寶。回到延禧宮,貞淑高興得合不攏嘴:“娘娘,您現在可是嬪位了,往後在宮裏的地位更高了!”
我看着鏡中那支皇帝賞賜的玉如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這只是開始,我要的,遠不止一個嬪位。至於如懿,今日不過是給她一個小小的“預告”,往後,我會讓她知道,這後宮的舞台,輪不到她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