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抱着胳膊靠在門框上,聽着家裏人的議論,目光落在蘇晚晚身上。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這嬌小姐是真不把錢當錢啊,也不知道財不露富的道理嗎?還是說真的不在乎?!
張桂芳被家裏人這麼一說,再看看地上那實實在在能改善家裏夥食的糧食,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她嘆了口氣,帶着點感激和不安看向蘇晚晚:“晚晚姑娘,那…那就委屈你了。這糧食太金貴了,嬸子給你單獨做點細糧……”
“不用不用,張嬸子!”蘇晚晚連忙擺手,笑容真誠,“大家一起吃才香!我吃什麼大家都吃什麼,千萬別搞特殊。我這個人不挑食,就是有點懶,不想自己動手。以後就辛苦張嬸子和嫂子們了!”她心裏樂開了花,花錢買輕鬆,還能吃上熱乎飯,簡直完美!至於花點錢什麼的?無所謂啦!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張桂芳和田秀英立刻喜滋滋地把糧食搬進廚房,小心翼翼地收好。孫玉蘭也湊過去幫忙,嘴裏還念叨着:“這白面明天蒸饅頭肯定香!”心裏同時盤算着怎麼弄一點回娘家,讓娘家也改善改善。
陸大山和陸二河臉上也帶着笑。
陸驍看着蘇晚晚一臉“搞定”的輕鬆表情,哼笑一聲:“懶死你算了。”語氣帶着的打趣。
蘇晚晚沖他皺了皺鼻子,然後回到自己小屋,關上門,長長舒了口氣。
搞定吃飯大事!明天……就要正式下地幹活了。她看着窗外沉沉的暮色,摸了摸自己還有些酸痛的胳膊和腰,心裏感覺涼涼的。
天剛蒙蒙亮,村裏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公雞打鳴聲。夏日的清晨也帶着一絲未散盡的暑氣。
蘇晚晚在自己那間小屋裏醒來,看着糊着舊報紙的房頂,愣了幾秒才徹底清醒——哦,她真的在七十年代的農村了。
想到今天要下地幹活,她趕緊爬起來。洗臉刷牙,用的是自己帶的香皂和牙刷牙膏,又引來窗外孫玉蘭一聲不大不小的冷哼。
洗漱完畢,蘇晚晚對着巴掌大的小鏡子梳頭。
原主這一頭烏黑的長發是極美的,但編辮子?蘇晚晚姐表示:這技能點沒點亮!她嚐試着擺弄了幾下,頭發不聽話地滑落,弄得她手忙腳亂。
“算了!”她煩躁的嘟囔一聲,然後把梳子扔在桌上,索性放棄了。從箱子裏翻出一條淡藍色的發帶,把長發攏到腦後,隨意地綁了一個鬆散的低馬尾,額前和鬢角自然垂落幾縷碎發。鏡子裏的姑娘,少了幾分刻意雕琢的精致,卻多了幾分慵懶隨性的自然美,配上她那張無可挑剔的臉,依舊清麗脫俗。
她換上昨天那套藍色棉布襯衫和黑色長褲,跟一雙家裏準備的、相對結實的黑色布鞋。嗯,幹活的行頭,齊活了!
剛推開房門,就聞到灶房飄來一股純粹的米香!是白米粥!張桂芳和田秀英果然沒客氣,直接用她買的精米熬了一大鍋濃稠的白粥。
院子裏,陸家兩個哥哥陸大山、陸大河已經蹲在屋檐下呼嚕呼嚕喝上了,碗裏是黃澄澄的玉米糊糊。
看到蘇晚晚出來,兩人都抬頭看了一眼,陸大山憨厚地笑了笑,陸二河則眼神有些復雜地在她臉上和那飄着米香的灶房之間掃了一下,沒說花,低頭繼續喝他的糊糊。
陸驍正從井邊打水洗臉,只穿着背心,露出精悍的胳膊和流暢的背肌線條。水珠順着他利落的下頜線滑落。聽到動靜,他隨意地甩了甩頭,水珠四濺,目光掃向蘇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