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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舌頭僵硬了,幾個字眼都黏連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幼安自己也捂住了嘴,眼裏滿是驚慌。
我媽趕緊打圓場:“這孩子,又在跟我們開玩笑了。”
她拉過姜幼安,對傅時宴抱歉地笑笑:“讓你見笑了,她就喜歡玩這種角色扮演的遊戲。”
傅時宴的目光深不見底,他只是看着姜幼安,忽然問了一句。
“遊戲?”
“那令嬡的口水,也是遊戲的一部分嗎?”
衆人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一滴晶瑩的口水,正從姜幼安的嘴角,緩緩滴落。
傅時宴的話像一記耳光,扇在姜家人的臉上。
我媽的笑容僵住了,姜尋的臉色鐵青。
姜幼安更是羞憤交加,哇地一聲哭出來,把臉埋進我媽的懷裏。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時宴,你別誤會,幼安她只是......”我媽試圖解釋。
傅時宴卻沒再看他們,他的目光轉向我。
“姜月初,跟我走。”
他沒有給姜家人反駁的機會。
我哥姜尋立刻站出來,擋在我面前,一臉警惕。
“傅總,這是我們家的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傅時宴唇角勾起冷嘲。
“家事?”
“我倒是覺得,姜副總該帶令妹去口腔科和神經內科都看看。”
說完,他不再理會臉色陣青陣白的姜家人,徑直朝我走來。
他的手輕輕搭在我的手腕上,溫熱的觸感傳來。
“走吧。”
我點頭,跟在他身後。
身後傳來我媽氣急敗壞的喊叫:“姜月初!你給我站住!你要去哪兒?”
我沒有回頭。
坐上傅時宴的車,車廂裏一片安靜。
“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他忽然開口。
“意外什麼?”我反問。
“我來找你。”
我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輕嘆一聲。
“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
傅時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發動了車子。
“我送你去個地方,有些事,該讓你知道了。”
他帶我去了傅家老宅。
傅家的老爺子和傅時宴的母親,正在等我們。
他們看我的眼神,沒有探究,只有溫和的善意。
傅時宴的母親拉着我的手,眼眶微紅:“孩子,讓你受苦了,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
原來,我過世的親生父母曾是傅家故交,還爲我和傅時宴定下了婚約。
後來我家出事,我被送進孤兒院,陰差陽錯被姜家收養。
傅家找了我很多年,但姜家爲了讓我徹底成爲他們的女兒,抹去了我所有的信息。
直到最近,傅時宴才通過一張我的舊照片,確認了身份。
“我查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不是會任人擺布的人。”傅時宴看着我,說:“我想看看,你會怎麼親手拿回屬於你的一切。我只是在等你,等你做好準備,了結這一切。”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默默守護我。
“我從不讓我的未婚妻,流落在外。”他補充道。
我看着他,輕輕點頭。
“謝謝。”
回到那個所謂的家,空氣壓抑得讓人窒息。
姜幼安的哭聲從她房間裏傳來。
我爸坐在客廳,臉色陰沉地抽着煙。
看到我回來,他把煙頭狠狠摁在煙灰缸裏。
“你還知道回來?”
“你今天跟着傅時宴走了,把我們一家人的臉都丟盡了!”
我媽紅着眼圈從房間裏沖出來。
“姜月初!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們家出醜?幼安是你妹妹,你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她被外人羞辱!”
我哥姜尋更是指着我的鼻子罵。
“我看你就是嫉妒幼安回來,搶了你的位置!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冷冷地看着他們。
我的懂事,超乎你們的想象。
“她被羞辱,不是因爲我說錯了話,也不是因爲傅時宴,而是因爲她自己控制不住的口水。”
“你們與其在這裏指責我,不如帶她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我的話像捅了馬蜂窩。
“你閉嘴!”我媽尖叫,“你是在詛咒你妹妹嗎?她好好的,做什麼檢查!”
“對,她好好的。”我重復道,“她只是想當個嬰兒而已。”
倒計時:39: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