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裏的空氣越來越稠，每吸一口都像在吞咽滾燙的沙子。
冷月用撕下的衛衣袖子捂住口鼻，但那塊破布對毒氣幾乎毫無作用。喉嚨深處開始有灼燒感，眼睛也開始刺痛流淚。他不得不每隔幾分鍾就停下來，用查克拉生成一點點水溼潤喉嚨——這進一步消耗着本就微薄的查克拉儲量。
前方，濃霧呈現出詭異的黃綠色，在管道裂縫透出的熒光中緩緩翻滾。地面上開始出現黑色的污漬，那是毒氣與金屬鏽蝕反應後留下的痕跡。冷月放慢腳步，盡量貼着管道壁移動，避免發出任何聲響。
米莎給的地圖雖然簡陋，但標注的幾個關鍵地標還算清晰。他已經穿過了廢氣處理廠廢墟——那是一片被炸塌的建築殘骸，扭曲的鋼梁像巨獸的肋骨般刺向霧蒙蒙的天空。現在，他正進入地圖上標記的“管道區”。
這裏的管道比之前見過的都要粗大，直徑普遍在三米以上，表面覆蓋着厚厚的、像腫瘤一樣凸起的鏽蝕物。管道之間的縫隙裏塞滿了各種垃圾：破布、空罐頭、生鏽的機械零件，還有……屍體。
冷月數到第七具時停了下來。那是個中年男人，蜷縮在兩根管道的夾角裏，雙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臉上的表情凝固在極度的痛苦中。他的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紫色，嘴唇發黑，眼睛瞪得老大，空洞地望着上方。
毒氣致死。
冷月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但腦海中已經開始快速計算。從屍體的腐爛程度看，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天。毒氣濃度足以在短時間內致命。而他，正走向毒氣泄漏的核心區域。
“真是瘋了。”他低聲自語，聲音在面罩後顯得沉悶。
但凱恩那張燒得通紅的小臉在腦海裏一閃而過。還有米莎把微光殘渣塞進他手裏時，那雙髒兮兮但倔強的眼睛。
他繼續向前。
又前進了大約兩百米，通道開始向下傾斜。坡度很陡，地面溼滑，冷月不得不手腳並用才能保持平衡。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聲音。
不是毒氣的嘶嘶聲，也不是遠處機械的轟鳴。是人聲，而且不止一個。
“……這批貨必須今晚送到疤臉那兒，他媽的拖了三天了！”
“催個屁！你去試試在毒氣裏搬貨？那幫煉金工坊的雜種連個防毒面具都不給！”
“少廢話，再拖下去疤臉會把我們都扔進反應爐……”
聲音來自下方。冷月立刻蹲下，躲在一根粗大的管道後面，小心翼翼地從縫隙向下望去。
下方是一個相對開闊的平台，大約半個籃球場大小。平台上堆着幾十個鐵皮桶，桶身上印着褪色的危險標志。四個男人正在搬運這些桶——其中三個穿着破爛的皮圍裙，另一個則穿着相對幹淨些的皮夾克，應該是小頭目。
讓冷月瞳孔收縮的，是平台邊緣蜷縮着的幾個小小身影。
五個孩子，最大的不超過十歲，最小的可能只有五六歲。他們被鐵鏈拴在一起，蹲在平台的角落裏，每個人臉上都戴着簡陋的、明顯已經失效的防毒面具。孩子們在發抖，但不是因爲冷——因爲恐懼。
“動作快點！搬完這批，把這幾個小崽子送到三號工坊去！”皮夾克男人喊道，同時踢了一個動作稍慢的手下一腳。
“老大，那毒氣泄漏點……”一個手下猶豫道，“今天濃度好像又高了，我們……”
“關我屁事！又不是我們泄漏的！煉金男爵都不管，你操什麼心？”皮夾克啐了一口，“趕緊搬！這批微光原料值五十個銀輪，丟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微光原料。
冷月盯着那些鐵皮桶，又看向那些孩子。賣給煉金工坊試藥。米莎的話在耳邊回響。
他數了數對方人數：四個成年人，都帶着武器——兩個有鐵管，一個有砍刀，皮夾克腰上別着一把鏽跡斑斑的手槍。自己這邊：查克拉還剩大約30點，體力消耗過半，唯一的武器是半片生鏽的鐵皮。
硬拼等於找死。
但……
那些孩子的眼睛，透過破損的防毒面具，正茫然地望着濃霧深處。其中最小的女孩在無聲地流淚，眼淚在滿是污垢的臉上沖出兩道白痕。
冷月咬緊了牙。他想起了自己剛進城時，在勞務市場看到的一幕：一個包工頭用鐵鏈拴着十幾個農民工，像趕牲口一樣趕上車。當時他十七歲，攥緊了拳頭，但最終什麼也沒做——因爲他自己都吃不飽飯。
“這次不一樣。”他對自己說，“這次……我有選擇。”
他打開系統光幕，目光快速掃過商城列表。D級忍術中，水分身之術需要20點。他現在有2點，不夠。
但……
【當前命運點：2】
如果他能救下這些孩子，系統會給他命運點嗎？會給他多少？如果足夠兌換水分身，也許……
不，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未知的回報上。他需要更實際的計劃。
冷月重新觀察下方平台。毒氣濃度確實在升高，黃綠色的霧氣已經沉到膝蓋高度。那四個搬運工雖然罵罵咧咧，但動作明顯加快，顯然也知道這裏不能久留。孩子們的位置在平台邊緣，靠近一個通往側面的狹窄通道。
一個計劃在冷月腦中逐漸成形。
他需要制造混亂，引開那四個人，然後趁亂切斷鐵鏈，帶着孩子們從側面通道逃走。但怎麼制造混亂？用聲音？用光？
等等……毒氣。
冷月的目光落在那些鐵皮桶上。微光原料。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化學物質，但既然有毒，既然需要小心搬運……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調動體內剩餘的查克拉。水遁·水濾之術的原理是用查克拉形成微觀濾網分離雜質。如果……如果反過來呢？不用來過濾，而是用來“攪拌”？用查克拉擾動毒氣，讓局部濃度瞬間升高？
值得一試。
冷月趴在地上，雙手按向下方平台的方向。他閉上眼，努力回憶水濾之術的查克拉流動方式，然後嚐試逆轉——
第一次，失敗了。查克拉在掌心亂竄，差點引起輕微的氣爆。
第二次，他放慢速度，讓查克拉像觸手一樣緩緩探出，滲入下方濃霧中。他能“感覺”到那些毒氣——是某種粘稠的、帶着刺鼻氣味的能量團。他小心地用查克拉包裹住一小團毒氣，然後猛地向內壓縮！
“嘶——”
下方平台，一團黃綠色的濃霧突然在鐵皮桶堆旁爆開！霧氣濃度瞬間飆升，四個搬運工同時咳嗽起來。
“媽的！什麼情況？！”皮夾克尖叫。
“不知道！突然就——咳咳！濃度高了！”一個手下扔掉鐵管，捂住口鼻。
“快搬！搬完快走！”皮夾克也開始慌了，他沖到一個孩子面前，粗暴地拽起鐵鏈，“你們！起來！走！”
但就在這時，冷月做了第二件事。
他將剩餘的查克拉全部導向雙腿——查克拉腿部強化！然後從藏身的管道後一躍而出，不是跳向平台，而是跳向平台側面一根懸空的管道！他在空中調整姿勢，雙腳在管道上一蹬，借力改變方向，整個人像炮彈一樣射向平台邊緣的孩子們！
“什麼人？！”皮夾克猛地轉身，拔出手槍。
但冷月已經落地。他翻滾卸力，同時右手抓住拴着孩子們的那根鐵鏈，左手握着那半片生鏽的鐵皮，用盡全身力氣砍向鏈鎖！
“鏘！”
鐵皮在鎖鏈上濺起火星，但鎖鏈紋絲不動——它太粗了。
“小崽子找死！”一個拿砍刀的手下已經沖了過來。
冷月沒有時間思考。他本能地抬起右手，結印——不是水濾之術，不是腿部強化，而是昨天剛剛兌換、但還從未成功用過的忍術。
水分身之術的印式在腦海中自動浮現。他只有一次機會，查克拉也只夠一次。
“寅！”
最後一個印結成，體內最後的查克拉被抽空。
砰！
在冷月身側，一團水汽憑空凝聚，迅速成形——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影出現了！但這個水分身比昨天的分身術要凝實得多，有清晰的面部輪廓，有衣物的紋理，甚至眼睛還在反射熒光。它站在冷月身邊，一動不動。
沖過來的砍刀手下愣住了。他看看冷月，又看看水分身，再看看冷月，嘴巴張得能塞進拳頭。
“兩……兩個？！這……這這這……這他媽是什麼妖術？！”他的聲音因爲極度震驚而變調，“老、老大！有、有妖怪！他會分身！會分身啊！”
皮夾克也看到了。他的手在抖，槍口在冷月和水分身之間來回移動：“你……你是海克斯科技造物？還是什麼鬼東西？！”
“我不是東西。”冷月喘着氣說，查克拉耗盡的虛弱感開始襲來，“放這些孩子走。”
“放屁！”皮夾克雖然害怕，但貪婪壓過了恐懼，“你知道這些貨值多少錢嗎？你知道疤臉會怎麼對付丟貨的人嗎？開槍！都他媽開槍！”
但另外兩個手下猶豫了。他們看着那個靜靜站立的水分身，又看看冷月，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在祖安底層，有太多無法解釋的現象，但那些大多和海克斯科技或煉金術有關——這種純粹的、憑空造出另一個“人”的能力，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老、老大……”一個手下結巴道，“他……他能變出人來……我們、我們打不過……”
“廢物！”皮夾克大罵，但他的手也在抖。他咬咬牙，槍口對準了冷月，“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擋疤臉財路的都得死！”
他扣下扳機。
“砰！”
槍聲在狹窄空間裏震耳欲聾。
但子彈沒有打中冷月——在皮夾克扣下扳機的瞬間，冷月用最後的力氣向側面撲倒，同時控制水分身擋在了子彈路徑上！
子彈穿透水分身的胸膛，帶出一串水花，然後在後方管道上濺起火星。水分身晃動了一下，胸口出現一個碗口大的空洞，但很快，周圍的水流開始向空洞匯集，緩緩修復損傷。
“打、打穿了……但是沒死？！”開槍的手下尖叫起來，“他、他不是人！絕對不是人！”
皮夾克也看到了。子彈確實打中了，但那個“人”只是晃了晃，傷口還在自動愈合。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疇。
“撤！”皮夾克終於做出決定，“帶上貨！快撤！”
“那、那這些孩子……”
“不管了！快走！”
四個人手忙腳亂地開始搬運鐵皮桶，但毒氣濃度還在升高，他們動作越來越慢，咳嗽越來越劇烈。皮夾克最後看了冷月一眼，那眼神裏混合着恐懼、憤怒和一絲……貪婪？
“疤臉會找到你的。”他嘶啞地說，然後帶着手下和部分貨桶，跌跌撞撞地沖進另一條通道，消失在濃霧中。
平台安靜下來，只剩下毒氣的嘶嘶聲，和孩子們壓抑的抽泣。
冷月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查克拉徹底耗盡，眼前陣陣發黑。水分身因爲沒有持續查克拉供應，已經開始變得透明，幾秒後“噗”地一聲化作一灘清水，灑在地上。
他看向那些孩子。五個孩子也正看着他，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困惑，還有……一絲微弱的希望。
最小的女孩怯生生地問：“你……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冷月想回答，但喉嚨像被火燎過，發不出聲音。他只能點點頭，然後掙扎着爬起來，走到鐵鏈前。鎖鏈很粗，鐵皮砍不動。他環顧四周，在平台的垃圾堆裏翻找，終於找到一根生鏽但還算結實的鋼釺。
他把鋼釺插進鎖孔，用身體重量往下壓。
“嘎吱——咔！”
鎖開了。
孩子們愣了一秒，然後最小的女孩第一個哭出聲。接着，其他孩子也開始哭，那是壓抑了太久後的釋放。最大的男孩——大概十歲，臉上有傷疤——用力抹了把臉，然後開始幫其他孩子解開鐵鏈。
“謝、謝謝你……”男孩聲音沙啞，“我們……我們還以爲要死了……”
冷月擺擺手，指了指側面通道，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示意說不了話。
男孩明白了：“從這邊能出去，但……但前面有毒氣泄漏點，濃度很高，我們過不去。”
冷月皺眉。他看向側面通道，果然，那裏黃綠色的霧氣最濃，幾乎凝成了實質。但米莎的地圖顯示，那是通往泄漏點的必經之路，也是離開這片區域的唯一通道。
他需要查克拉。需要水濾之術來淨化空氣，至少淨化出一條能通過的路徑。但他現在一點查克拉都沒有，而且體力也到了極限。
就在這時，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響起：
【改變群體命運（拯救五名兒童免於成爲試藥對象）】
【命運點+25】
【當前命運點：27】
【隱藏成就解鎖：第一次拯救多人】
【命運點+10】
【當前命運點：37】
37點！足夠兌換水分身之術了！
但冷月沒有立刻兌換。他看向商城列表，目光落在另一個條目上：
水遁·水分身之術（D級）
描述：制造有實體的水分身，可進行簡單行動，受攻擊會破損但可修復。兌換需20命運點。
水遁·水牢之術（D級）
描述：制造水牢困住敵人。兌換需30命運點。
水遁·水亂波（D級）
描述：吐出急速水流攻擊。兌換需25命運點。
他需要能淨化空氣的能力，或者能暫時阻擋毒氣的能力。水分身有用，但不是現在最急需的。水亂波是攻擊忍術，水牢是控制，都不對。
等等……水濾之術是淨化水的。如果能稍作改變，用來淨化空氣……
冷月閉上眼睛，開始回憶之前逆轉水濾之術、擾動毒氣的操作。既然能擾動，那應該也能……淨化？至少，用查克拉形成一層過濾場，包裹住自己和孩子們？
他決定賭一把。
“兌換，水分身之術。”
【兌換成功，命運點-20，剩餘17點】
知識流涌入。這次比之前的水濾之術更復雜，需要精確控制查克拉塑造分身形態，還要分出一部分意識控制分身行動。但冷月現在沒時間練習。
他看向最大的男孩：“你叫什麼名字？”
“托、托姆。”男孩說。
“托姆，聽着。”冷月聲音沙啞，“我會想辦法帶你們出去。但你們必須聽我的，一步都不能錯。明白嗎？”
托姆用力點頭，其他孩子也跟着點頭。
“好。”冷月深吸一口氣——立刻被毒氣嗆得咳嗽起來。他強迫自己冷靜，開始結印。
不是水分身之術的印。是他自己嚐試組合的印——用水濾之術的查克拉流動方式，但改變輸出形態，從“平面濾網”變成“球形護罩”。
“未-午-巳-辰-子-寅——水遁·淨氣之術！”
最後一個印完成時，冷月感覺到體內的查克拉被快速抽取——兌換水分身之術時，系統似乎自動補充了少量查克拉，大約20點。現在這些查克拉全部涌出，在他和五個孩子周圍形成了一層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藍色光膜。
光膜與毒氣接觸的瞬間，發出“嘶嘶”的聲響。黃綠色的霧氣被阻擋在外，光膜內部，空氣開始變得清新——至少不再那麼刺鼻。
“這……這是……”托姆瞪大了眼睛，他伸手觸摸那層光膜，手指輕易穿透過去，但外面的毒氣卻進不來，“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別問。”冷月咬牙維持着術，“走！快走！”
他率先踏入側面通道，五個孩子緊緊跟在他身後。淨氣護罩隨着他們移動，在濃霧中開辟出一條狹窄的安全通道。但冷月能感覺到，查克拉在快速消耗。這個臨時發明的術效率太低了，維持護罩的消耗是水濾之術的三倍以上。
他們必須在查克拉耗盡前，通過這片毒氣區。
通道向下延伸，坡度越來越陡。地面上開始出現粘稠的、散發着惡臭的黑色液體。冷月注意到，兩側的管道壁上有明顯的腐蝕痕跡，金屬表面布滿蜂窩狀的小孔。
泄漏點不遠了。
又前進了大約五十米，通道突然變得開闊。他們進入一個巨大的、半球形的空間——這裏曾經是某個大型反應爐的基座，但現在爐體已經不知去向，只剩下殘破的基座和中央一個直徑超過五米的、深不見底的大洞。
從洞中，正源源不斷地涌出黃綠色的濃霧。霧氣的濃度之高，已經讓視野範圍縮小到不足三米。洞口的金屬邊緣在毒氣腐蝕下不斷剝落，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這就是泄漏點。
但讓冷月心髒驟停的，不是泄漏點本身。
而是在泄漏點旁，那堆廢棄管道後面，蜷縮着的幾個人影。
四個成年人，三個孩子。他們都還活着，但狀態極差——成年人在痛苦地呻吟，孩子們在微弱地哭泣。他們臉上戴着簡陋的防毒面具，但面具明顯已經失效。其中一個成年女人正用身體護着最小的孩子，自己的後背暴露在毒氣中，皮膚已經開始潰爛。
“還、還有人……”托姆的聲音在顫抖。
冷月看過去，呼吸一滯。
那三個孩子中，有一個他認識——是昨天在泵站見過的，那個給弟弟喂餅幹的女孩的同伴？不，不對，但年紀差不多，也是枯黃的頭發，瘦得皮包骨頭。
這些人被困在這裏了。他們試圖逃離，但毒氣濃度太高，無法通過通道。他們被困在泄漏點旁，等死。
冷月的淨氣護罩已經搖搖欲墜。查克拉即將耗盡。他身後有五個孩子要救。前面還有七個人，其中三個是孩子。
他只有17點命運點。就算現在兌換什麼，也來不及了。查克拉耗盡，他連維持護罩都做不到。
怎麼辦？
就在這時，那個用身體護着孩子的成年女人抬起頭，看到了冷月和他身後的光膜護罩。她的眼睛猛地睜大，那是一種看到奇跡、看到最後希望的眼神。
她用盡最後力氣，嘶啞地喊出兩個字：
“救……命……”
冷月的手在顫抖。
他想起了米莎。想起了凱恩。想起了自己爲什麼來這裏。
不是爲了命運點。不是爲了變強。
是爲了救人。
“系統。”他在心中默念，“兌換，水分生成。”
【兌換成功，命運點-0（新手福利已使用），無法重復兌換】
該死。
“兌換……查克拉基礎應用，有沒有能暫時儲存查克拉的？”
【無此類物品】
查克拉在快速流失。護罩開始閃爍。身後的托姆緊張地抓住他的衣角：“大、大哥……護罩要……”
冷月閉上眼睛。
然後他做了一件瘋狂的事。
他撤掉了淨氣護罩。
“不——”托姆尖叫。
但冷月沒有停。他將最後一點查克拉，全部導向雙手，然後結印——不是水遁，不是任何已知的忍術。是他自己想象的，是絕望中的瘋狂嚐試。
如果水濾之術能淨化水，淨氣之術能暫時淨化空氣，那能不能……用查克拉，暫時堵住泄漏點？
哪怕只是幾秒鍾？
“給我……封住！”
他雙手按向地面，將最後一絲查克拉注入地下，沿着金屬結構向泄漏點的大洞蔓延！
查克拉接觸到洞口的瞬間，異變發生了。
不是堵住了泄漏。
而是……查克拉與洞中涌出的某種能量，產生了共鳴。
冷月“看到”了——不是用眼睛，是用查克拉感知。洞的深處，不是簡單的毒氣泄漏。那裏有一團混亂的、暴烈的能量，在不斷地沖擊着破損的管道結構。毒氣只是那能量泄露的副產品。
而他的查克拉，就像一根針，刺入了那團混亂能量中。
然後，一切都靜止了。
毒氣停止了涌出。洞口的腐蝕聲消失了。整個空間陷入死寂。
三秒。
五秒。
十秒。
然後，洞口處，那團混亂能量突然向內收縮，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了回去。泄漏，停止了。
不是被堵住。是源頭……暫時平息了。
冷月癱倒在地，眼前徹底黑了下去。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他聽到系統的提示音：
【改變群體命運（阻止毒氣泄漏，拯救七人生命）】
【命運點+70】
【改變環境命運（暫時淨化局部毒氣污染）】
【命運點+30】
【當前命運點：117】
【警告：查克拉耗盡，生命力透支，進入強制休眠】
黑暗吞沒了一切。
而在遙遠的皮爾特沃夫，海克斯科技學院，天文台。
黑默丁格教授正用望遠鏡觀察祖安方向的能量波動。突然，他猛地跳了起來——是真的跳了起來，矮小的約德爾人差點撞到望遠鏡。
“這、這這這……這不可能！”他尖叫道，毛茸茸的手在顫抖，“祖安地溝的能量讀數……剛剛歸零了？！不，不是歸零，是被某種東西……吸收了？！傑斯！維克托！快來！快來！”
但冷月已經聽不到了。
他昏迷在泄漏點旁，身邊是十二個被他救下的生命。
而在泄漏點的深洞中，那團暫時平息的混亂能量深處，某種古老的東西，因爲查克拉的刺激，緩緩睜開了“眼睛”。
它沉睡了太久。
現在，它感覺到了。
“同類”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