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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沒錯,可村子裏除了我和妹妹,再找不出其他符合條件的年輕姑娘。
莫非這其中有隱情?
又或是前幾天來村裏走親戚的外村人,才是首富要找的人?
想到這裏,我立馬去找了奶奶。
她正因交不出人,被首富派來的保鏢輪番上門威脅而發脾氣。
聽到我的想法,氣得抓起粗瓷碗砸在地上:
“找,給我找,挨家挨戶也要把人找出來!”
她喊來村裏的十幾個本家的青壯年,從村東頭到村西頭挨個盤問。
家家戶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就連養在窩棚裏的流浪狗都沒放過。
壯漢們問了整整一夜,連誰家剛娶了新媳婦都問得一清二楚,其餘還是一無所獲。
又仔細盤問一陣,終於,妹妹那邊高聲驚呼:
“找到了!”
村尾的土坯房裏,壯漢們領出來一個佝僂着腰的老太太,頭發全白,走路都要拄拐杖。
奶奶連忙讓人把首富喊了過來,誰知他只掃了一眼,便猛地一腳踹翻了奶奶。
臉色黑得像鍋底:
“我要找的是個年輕姑娘,不是這個老太婆!”
首富的怒吼震得我耳朵嗡嗡直響,奶奶嚇得身子一抖,縮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你要是再敢糊弄我,整個村子的人都得給你陪葬。”
妹妹嚇得兩腿打顫,聲音顫抖:
“姐,我不想死。”
我嘆了口氣,誰不是呢,前兩世被販賣的苦楚還歷歷在目。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壯着膽子看向首富:
“首富,我們實在不知道您找的人是誰,您能不能再指點一二?”
首富眼神陰鷙地盯着我,漆黑的眸子裏看不出神情。
正當我想放棄時,一張照片劈頭蓋臉朝我砸過來。
照片裏的女子身形纖瘦,頭發烏黑發亮,她垂着頭彈鋼琴,卻看不清臉。
我看着照片裏的人,身形倒是跟被拴在豬圈的瘋女人有七分相似。
首富走遠後,妹妹的目光在照片和瘋女人身上來回打量。
突然,她的目光停頓在瘋女人的腳踝。
那裏有道淺淺的月牙形胎記,和照片上標注的位置一模一樣,只不過瘋女人被磋磨的皮膚暗黃又有鞭痕,若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
妹妹不顧瘋女人的掙扎,抓起她的手,在奶奶暴怒之前急忙開口:
“奶,她腳踝上有胎記,手上新疤疊舊疤倒是看不出來什麼,不過身形倒是和照片中七分相似。”
“難道首富要找的人一直都是她?”
奶奶拿過照片細細打量,許久後,嘴角勾起篤定的笑: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個首富要找的一直都是她,什麼救命恩人不過是幌子!城裏人就是心眼子多,用這種法子找人。”
“也怪我一時豬油蒙了心,居然想不到是這個瘋婆子。”
她越想笑意越深,催促着我們:
“快點把她收拾幹淨,換上件幹淨衣裳,頭發梳順些。”
天色剛擦黑,奶奶就迫不及待帶着收拾過的瘋女人朝着首富的住處走去。
我和妹妹雙手合十,瘋狂祈求這次一定要找對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算着她們應該已經到住處,卻沒聽見首富震耳欲聾的怒聲傳來。
這次對了!
我們的嘴角還沒來得及上揚,就聽見一陣響動。
瘋女人被首富身邊的保鏢拖拽着回來,奶奶跟在後面,頭發凌亂,臉上掛着淚痕。
保鏢傳着首富的話:
“我們老板說了,他要找的人就在你們村裏。”
“明天晚上前還找不到,後果你們懂的。”
話沒說完,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奶奶又挨了保鏢的打,沉這臉一瘸一拐的回了屋。
我和妹妹縮在角落,全身抖得像篩子。
“姐,蒼天有眼,這輩子我倆什麼壞事都沒做,難道也要這樣不明不白死去嗎?”
“雖然照片沒有臉,但身形太像那個瘋女人了,會不會和她沾親帶故?”
“村長老婆是村裏的包打聽,當年就是她幫奶奶把瘋女人鎖進豬圈的,她或許知道。”
雖然希望渺茫,但秉持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我們趁着夜色摸進了村長家的小院。
村長老婆向來愛嚼舌根,卻唯獨對瘋女人的來歷守口如瓶,收過奶奶不少好處。
我們將照片遞到她面前,緊張得手心冒汗。
她看了半晌,手裏的針線笸籮哐當落地,臉色瞬間煞白:
“怎麼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