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月脖子伸得比鵝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這一幕,仔細回憶剛才的細節。
要是她沒看花眼,宋硯舟只是揚了揚手,劍就斷了?
好一招隔空打物,看斷劍陷在雪裏的深度不像是紙糊的道具,那這功夫也太厲害了!
這男人,穿衣顯瘦,脫衣是肉,還這麼有勁兒。
江晚月咂吧咂吧嘴,等會她從牆上直接撲到大反派懷裏,被接個穩穩當當沒有問題吧?
好歹是原配夫人,宋硯舟就算不喜歡,總不能在這麼多下人面前一點面子不給。
江晚月半眯眼眸,已經腦補出宋硯舟抱着她雪地轉圈圈的浪漫場景。
下面人的話卻打斷了她的思緒。
晉王君炎手中劍被打斷,眼中滑過狐疑,旋即想到什麼。
君炎目光落在宋硯舟手腕佛珠上,“本王氣急,忘了宋司空不喜血腥。”
他對身後人一揮手,“來人,把這個狗賊拖下去亂棍打死!”
君炎與秦風兩人對視一眼,秦風口中喊着“饒命”,面上卻沒有剛才那般恐懼緊張。
不當場把他殺了,王爺或許還能保住他一命。
君炎眼底同樣閃過微不可察的喜悅。
他還沒高興多久,卻聽宋硯舟淡漠的聲音響起,“不敢勞煩王爺。”
站在宋硯舟身後的魏晨上前手臂作刀,劈暈秦風示意兩人拖走了。
君炎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攥緊,秦風跟他多年,知道他不少事。
如果一劍把秦風殺了,頂多算他今天被江晚月那個蠢女人算計,損失一個得力手下。
可眼下落入宋硯舟手中,就不知道會不會惹出什麼其他麻煩。
他現在又不能從宋硯舟手裏搶人。
君炎憤然抬頭,瞪了眼牆頭上的江晚月。
江晚月毫不客氣瞪回去,並且附贈一個鬼臉,“王爺自己管教屬下不嚴,瞪我做什麼?只不過他一個小小統領,怎麼敢聯合丫鬟憑空玷我清白?
我看夫君還是先別直接打死,應該關起來好好審審,說不定能審出來什麼幕後主使。”
君炎瞳仁微縮,他萬萬沒想到這話能從江晚月嘴裏說出來。
照江晚月從前對他花癡的程度,今晚私會一事敗露,她該爲了維護他,直接認下與秦風私會。
到時候他把秦風帶走,至於春杏是死是活也無所謂,她本來只是安插在江晚月身邊的一顆棋子。
到時候坐實江晚月紅杏出牆,宋硯舟就算不把她三尺白綾勒死,也得把她休了,再留春杏盯着江晚月已是沒有意義。
可一切都沒有按照他的預想進行,現在江晚月還跟宋硯舟提議好好審秦風。
這女人怕不是真瘋了?!
“你!”君炎氣得磨牙切齒。
罵人的話還沒竄出口,就被他生生壓了回去,現在不是跟這個瘋女人置氣的時候。
他得趕緊回府安排死士潛入宋府把秦風毒死,不然萬一宋硯舟真從秦風口中知道什麼不利於他的事,後面會生出更多禍端。
君炎怎麼也沒想到,本想設計讓這瘋女人別再纏着他,結果竟成了他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時辰不早,本王先行回府,今日之事是本王管教不嚴,來日定當登門向宋司空致歉。”君炎道。
宋硯舟微微俯身,拱了拱手。
看着一行人離去,江晚月滿臉淫笑搓搓手:熊貓,我要開始做任務了,等會我撲到他懷裏,把他按在雪地直接親哭,你記得開金手指。
系統:【宿主決定了嗎?讀心術綁定後不可更改。】
江晚月:他是任務對象,不讀心他我讀心誰?
一邊上下其手調戲,一邊能聽到美男內心os,還能有什麼比這更爽的!
系統:【綁定者反派宋硯舟,準備完畢!】
晉王背影剛消失在視線中,宋硯舟竟理都沒理她,抬步欲往角門去。
江晚月一看這還了得,三米多高的院牆剛才往下看去還覺得腿軟,這回她也來不及害怕。
“夫君,等等我!”江晚月夾着聲音沖宋硯舟喊了一聲。
她手腳麻利地爬起來,“咻”地沖着他跳下去。
江晚月投雪球一級準,投自己也準到離譜。
牆頭積雪隨着她的動作簌簌落下 ,耳邊風聲呼嘯。
很快,江晚月眼中喜悅變成錯愕,不懷好意的淫笑僵在臉上。
宋硯舟竟然側身躲開了!
下一瞬。
“砰”!
江晚月摔在了宋硯舟腳邊。
此時釵橫鬢亂,糊了滿臉雪。
幸虧這厚厚的積雪和身上裹着的狐裘,沒有摔得她當場吐血。
“哎呦!痛痛痛!”江晚月明豔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腦袋、胳膊、腿,沒有一處不疼的。
江晚月頓時腦海中大罵:狗系統,你不是說有疼痛減免嗎?
系統憋笑:【忘記跟宿主說了,疼痛減免只有當時的一秒。】
江晚月:~!@W#E$C……*#¥
系統用爪子捂住了兩只耳朵。
“江氏這是作何?”宋硯舟鳳眸微垂,沉靜的眸光落在江晚月身上。
江晚月把剛才罵熊貓的話,原封不動在心裏罵了宋硯舟一遍,臉上卻是幾分委屈又可憐。
如果不知道疼痛減免只有一秒,她還敢當面跟宋硯舟掰扯掰扯。
現在她得謹慎考慮自己的行爲了,在完成系統最終任務前。
“夫君好身手,能不能拉我一把?”江晚月伸出一只手。
暖黃的火光照在纖纖玉手上,茭白柔夷此時因寒氣凍得通紅。
宋硯舟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須臾,對身後人不帶感情地吩咐,“叫人來抬走。”
旋即,他抬步離開。
此人無情且沒禮貌。
江晚月看着他的背影,團了個雪球,不過這次沒有展現自己精準的投球技術。
一陣慌亂。
角門很快跑出來幾個嬤嬤丫鬟,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江晚月抬到了一處院落臥房中。
來路很熟悉,是原身在宋府所居院子。
剛進臥房,就見到一個手腳被綁起來的丫鬟,口中塞了布團。
丫鬟十五六歲年紀,梳着雙丫髻,身着鵝黃細棉布夾襖,眼睛哭得紅紅的。
麻繩勒緊皮肉,小姑娘手腕已經滲出血。
被擔架抬到床榻上的額江晚月大驚。
這是在她屋裏玩捆綁play???
眨眼間,原書描寫涌入腦海,江晚月頓悟,是她自己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