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季書禮送許安然回房之後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在走廊裏仿佛漫無目的地散步,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了自己想找的那個人。
薄明舟低着頭擺弄手機,臉上掛着很淡但極其幸福的笑容。
季書禮走過去:“薄少。”
薄明舟聽到有人喊他,瞬間收起臉上的笑容,收起手機,睥睨着看他:“有事?”
季書禮道:“出去走走?”
薄明舟挑眉:“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說?”
季書禮笑道:“只是想和薄少一起走走散散心,薄少不會連這點薄面也不給吧?”
“季公子要是閒的沒事想玩浪漫就去找你老婆,”薄明舟單手插兜,語氣散漫,“半夜找我,你想當gay我可不想。”
季書禮神色不變:“薄少說笑了,只是許久未見,想聊聊天罷了,畢竟小初被找回來之後,有些事情薄少不比我清楚。”
薄明舟終於正眼看他。
他收起懶散的姿態,直起身,眼睛定定看着季書禮,眼裏含着一絲嘲弄。
“行,”薄明舟道,“出去走走。”
兩人一同走在甲板上,薄明舟雙手插兜,開門見山:“想說什麼?”
季書禮並未直面回答他,而是挑起了其他話頭:“薄少最近在忙新能源?”
薄明舟知道季書禮這人擰巴又虛僞,明明自己低劣又不堪,但卻不願意直視真實的自己,總給自己找各種理由隱瞞自己陰暗的想法。
薄明舟不想和他在這浪費時間:“季公子不必在這和我打太極,怪虛僞的。”
季書禮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說實話,他和薄明舟長的並沒有很相似,薄明舟隨了她的母親,容貌偏妖孽,季書禮也隨的他母親,容貌周正,偏柔和。
季書禮的視線落在他倆唯一相似的鼻子上,又很快移開了視線,他開口道:“小初是十五歲那年被找回來的,當時我和許伯父伯母還有許安祖一起去接的她。”
季書禮陷入了回憶:“她住在一個老舊小區裏,樓道裏的燈很昏暗,見到她的時候,她還在寫作業,她那個養母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而她站在旁邊,不哭也不鬧,平靜的像個事外人。”
想到這,季書禮沒忍住笑了下:“那時候我就覺得,我這個未婚妻真是喜怒不形於色。”
兩人走到甲板邊上,海浪翻滾,黑夜的大海能讓人看着恐懼不由得心生恐懼,薄明舟停下腳步,靜靜地聽着季書禮說。
“後來她被帶回許家,季許兩家想要撥亂反正,於是決定讓我來照顧小初,我那時對她很好奇,她總是淡淡的,仿佛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她父親忙於工作,對家裏的事不管不問,她母親當貴婦人當慣了,不想費心思再去和一個女兒培養感情,至於她那個哥哥,”季書禮冷笑一聲,笑聲裏滿是不屑,“一個沒有腦子的蠢貨罷了,我竟然不知道,他還對自己的妹妹有了心思。”
聽到這,薄明舟重重呼出一口氣。
“很心疼是吧?”季書禮道,“那時只有我管她。”
黑夜掩蓋了薄明舟的反應和情緒,又或者他壓根就沒有任何觸動。
季書禮看不出來,於是繼續道:“我帶她逛街買衣服首飾,教她禮儀,帶她識人,她那時對我很依賴,有什麼不懂的事都問我,乖巧懂事,我很喜歡她。”
季書禮說到這,隱隱有些興奮:“她也喜歡我。”
變態。
薄明舟摩挲着手指,心裏充滿了煩躁,眉宇間也染上了幾分戾氣,他譏諷道:“季公子腦子怕是被驢踢了。”
“薄少先別忙着反駁我,”季書禮的聲音宛若從地獄而來,“你不能否認,那時候小初確實很依戀我,而你還不認識她。”
薄明舟看着他,季書禮嘴角帶着詭異的笑容,海風吹動着他額前的碎發,一刹那間仿佛撕掉了他溫和的面具,讓他的奸詐顯露人前。
季書禮在等着薄明舟發狂。
但出乎意料的,薄明舟並沒有生氣,反而心情頗好的拍了拍他的肩:“敗犬哥,別難過了。”
季書禮:?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薄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薄明舟道,“你不就是想說,我老婆喜歡過你嗎?多大點事,反正你也沒成功。”
薄明舟樂呵呵的:“看看你,一副落水狗的可憐模樣,掌握了先機卻還是沒拿到手,季少是不是過於無能了?”
“也不對,季少的對手是我,輸了也情有可原。”
薄明舟憐憫地看着他:“先認識了又能怎樣?就算你和初初結婚了,我也有辦法從你身邊奪走,我這個人可沒有道德,也沒有人能抵抗的了我的魅力。”
狂妄自大!
季書禮氣的心頭堵得慌,他咬牙切齒道:“薄少太過狂妄了,小初和你結婚只是爲了氣我!”
聽聽聽,他還有臉說他狂妄?
薄明舟道:“你臉皮真是堪比城牆了,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你沒我有錢也沒有我高,性格也比我差許多,長的還比我醜,但凡是個腦子沒病的女人,看上的都只會是我,認清自己可以嗎?”
“薄明舟!”
“你爹在,”薄明舟道,“雖然現在天黑了,但這也不是季少白日做夢的理由,你在我老婆那裏只算黑歷史,季少這麼着急來我面前上眼藥,看來是我和我老婆結婚是真刺激到你了。”
季書禮被薄明舟一口一個我老婆氣的腦袋發暈。
薄明舟打贏了嘴仗,也不管季書禮氣成什麼樣子,心情愉快地哼着歌走了,只留季書禮在原地跳腳。
薄明舟回房的時候,許初霽剛洗完澡在吹頭發,看到他回來了,許初霽放下吹風機轉頭看他:“怎麼現在才回來?”
薄明舟來到她身後拿起桌子上的吹風機,慢條斯理道:“在甲板上醒了會兒酒。”
許初霽不疑有他。
薄明舟很自然地順手給許初霽吹頭發,他五指穿過許初霽的黑發,不緊不慢地幫許初霽按摩頭皮。
熬到現在許初霽困得要死,再加上薄明舟按摩的實在舒服,許初霽眼皮半睜半閉,昏昏沉沉,感覺下一秒就要睡過去了。
薄明舟起了壞心思,彎下腰湊到她頭發上,深深吸了口氣。
好香。
他沒忍住,又往前湊了湊,腦袋往下,剛好到許初霽耳朵旁。
許初霽感覺有些癢,睜開眼,看到鏡子裏的薄明舟已經快親上自己了,瞌睡一下子被嚇跑了。
“你幹嘛?”
薄明舟道:“你好香啊,用的哪款洗發水?”
許初霽:“還是之前那款,從來沒變過。”
他又問:“你從小到大一直用的這款?”
許初霽搖了搖頭:“不是,是回許家之後才用這款……”
許初霽突然閉上了嘴。
薄明舟追問她:“這款怎麼了?”
許初霽道:“沒事,其實第一次用的時候味道也沒那麼習慣,只是家裏都是這樣的,久而久之就用習慣了。”
薄明舟了然。
“玫瑰味確實不太適合你,”薄明舟若有所思,“我給你買款別的。”
洗發水對許初霽來說都一樣,她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頭發吹幹之後,薄明舟收起吹風機,對許初霽說道:“你睡床,我睡沙發。”
許初霽看了一眼床鋪,道:“這床挺大的,我們兩個一人一邊也可以。”
薄明舟道:“行,那我也睡床。”
許初霽愣了一下,她以爲還要和薄明舟糾纏幾句,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快。
就這一秒的時間,薄明舟已經抱着被子躺在了床上,還拍了拍床鋪示意許初霽也躺下。
許初霽關了燈,只留了床頭一間小台燈,自從被送出國之後,她睡眠一直不太好,原本以爲這次又要好久才能睡着,但卻不知道這次是不是薄明舟在她身邊躺着的原因,沒幾分鍾許初霽就睡熟了。
她睡姿好,平穩地呼吸聲在薄明舟耳邊響起,薄明舟轉身,小心翼翼地蹭到許初霽身旁。
他側身用手臂撐着頭,在暖黃的燈光下仔細觀察許初霽的容顏。
這好像是他們重逢之後,他第一次仔細觀察她。
薄明舟左看看右看看,發現許初霽一點兒變化也沒有。
原本以爲自己能像偶像劇裏一樣心疼許初霽一番,但誰曾想許初霽肉都沒掉一點兒。
還鍛煉出了肌肉。
薄明舟縮回被窩,緊緊靠着許初霽,沒一會兒也睡着了。
許初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剛一睜眼就對上薄明舟那張帥臉,許初霽大腦的第一反應就是她做春夢了。
但很快她就清醒了過來,薄明舟一只胳膊和一條腿都搭在她身上,正睡的正香。
許初霽無聲嘆了口氣,怎麼現在睡姿還這麼差。
薄明舟壓的她太沉了,她使勁把薄明舟從自己身上推開,但她被薄明舟壓的太久了,下床的時候腳一麻,又摔倒在了床上。
這一摔剛好摔在薄明舟身上,一下子把薄明舟摔醒了。
他睡眼朦朧,嗓音含含糊糊:“再睡一會兒。”
許初霽起身,淡淡道:“你睡吧,我先洗漱。”
衛生間很快就響起洗漱的聲音,薄明舟睜開了重新閉上沒多久的眼睛。
下邊不太好。
男人正常生理現象,薄明舟極其坦然,等會兒沖了涼水澡就行了。
但是他心裏癢癢,薄明舟起床,來到衛生間門口,倚靠在牆壁上,看着許初霽洗漱。
許初霽洗完臉一抬頭,就在鏡子裏看到薄明舟站在她身後,她擦了把臉,給他讓地。
“我收拾好了。”
薄明舟走到她身邊,許初霽原本想走,薄明舟突然直起身往她那邊靠,手從許初霽背後伸過去,把她困在了洗手台邊上。
兩人靠的很近,許初霽都能感受到薄明舟身上的熱氣。
她低垂下眼,原本是想躲避薄明舟的胸膛,誰曾想這一低頭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