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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換了一身衣服,逃命般的離開家。
我跟着走到門口,想追出去質問他。
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
隔着一道門,我聽見他在電梯口說:“我怎麼會碰她呢?”
“別瞎想,我去車上睡。”
“乖,陪你打電話,我不掛。”
電梯門打開,他的聲音漸行漸遠。
我的手放在門把手上,直到完全聽不見他的聲音了才敢按下。
門口寂靜的可怕,像是進入了一個冷清的無人區。
他走的時候,甚至還帶走了我放在門口的生活垃圾。
我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蹲在地上崩潰大哭。
我想不明白,爲什麼裴晏要出軌呢?
哭到大腦缺氧,我跌跌撞撞的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
下面就是裴晏的車。
他坐在車裏打電話,笑得輕鬆愜意。
裴晏在車裏睡了一夜。
我就在窗邊坐了一夜。
直到早上六點半,他拉開車門上來。
我匆忙的跑回臥室,躺在床上裝睡。
臥室的門我沒關。
他進門,去廁所洗漱,再出門。
所有的動靜我聽的一清二楚。
每一秒我都期待着他能進來抱我一下。
然後和從前一樣,在我的額上落吻。
輕聲的跟我說:“寶寶,我去上班了,愛你。”
這樣我就可以騙我自己,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們還可以和從前一樣。
可是他直到出門,也沒有進來臥室一次。
我在床上躺了好久好久。
久到幹澀腫脹的眼睛再次流出淚,打溼了整片枕頭。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夢裏回到了我和裴晏的曾經。
我和裴晏是青梅竹馬。
但並不像那些校園劇一樣甜蜜浪漫,朝氣蓬勃。
他八歲的時候,爸媽離婚了。
父親新娶了一個老婆,嫌他累贅。
她的媽媽爲了賺錢,把他送到外婆家,丟下十萬塊錢就出了國。
裴晏的外婆家就住在我家樓上。
那年,我也八歲。
從出生起我就沒有爸爸,是我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的。
我們倆像兩只互相舔舐傷口的小狗。
互相攙扶着長大。
從小學到高中,我們沒有分開過一天。
我早就把他當成我生命裏最重要的那個人了。
青春期的情竇初開,我們彼此表明過心意。
約定好考上了大學就在一起。
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可是高考成績出來之後,我偷偷改了自己的志願。
沒有去和裴晏約定好的大學。
而是留在了我們這個小城,上了師範大學。
裴晏直到看見我的錄取通知書才知道這件事。
他生氣的質問我:“你改志願爲什麼不跟我商量?”
“難道之前約好的一切都是騙我的嗎?”
我沒辦法告訴他,我留下是因爲我媽媽生病了。
只說:“我沒有你那麼大的夢想,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裴晏,我麼不合適。”
我們冷戰了一整個暑假。
他開學報到前,往我家的門縫裏塞了一個信封。
裏面有五千塊錢和一封信。
信上說:【這是我打暑假工攢下的錢,不是家裏的,你拿着用不用擔心別的。媽媽的病,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難受的不行,哭着跑去車站想要去找他。
剛出門就看見他雙手插兜的站在樓梯口。
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躲着他炙熱的眼神,手足無措的開口。
“你怎麼還不走。”
他走到我面前,遞給我一包糖炒栗子。
“我怕某人太絕情,真的不要我了。”
吵架的時候,一包糖炒栗子就和好。
這是我們從小的約定。
我接過糖炒栗子,送他去了車站。
上車前,他緊緊的抱着我說:“梨子,別拋下我了,我只有你了。”
“我們在一起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