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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眯了眯眼,一臉不屑。
“我從小就沒見過他們,談什麼對不起他們!”
“他們死得那麼早,說不定就是被你個戀愛腦氣死的。”
“你有空在這兒逼逼,不如找個有錢男人嫁了,以慰藉他們在天之靈。”
看着溫謹言不以爲然的樣子,我氣得渾身發抖,頭一陣陣發暈。
那些真相在我嘴邊呼之欲出。
“你知不知道他們怎麼死的嗎?”
溫謹言撓了撓耳朵,不耐煩地打斷我。
“他們怎麼死的跟我有屁關系?”
他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繼續翻箱倒櫃。
我無力地坐在地上。
二十多年了,我剛剛走出那個男人的陰影。
我最愛的兒子又拿着刀子,在我傷口上剜肉。
溫謹言翻到了什麼,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那大力關上的門,嚇得我渾身一抖。
隨後,我快步跑回臥室,只見我的保險箱果真被溫謹言撬開了。
我打電話質問溫謹言,聲音都在顫抖。
“我不是告訴過你,你要錢我會給你想辦法,但保險箱裏的東西你絕對不能碰嗎?”
溫謹言聲音平靜:“切,就一堆破銅爛鐵,連二十幾年前的老人機你都留着,也不知道有什麼用!就那個金鐲子值點錢。”
“我也不白拿你東西,爲了謝謝你,那堆垃圾我幫你丟到垃圾桶了,不用謝。”
我尖叫着呐喊:“那是你外公外婆留下來的遺物!是我最困難的時候都舍不得動的東西,你個畜生!”
“哦豁,”溫謹言聲音戲謔:“誰叫你不肯嫁給李叔,我要活下去,只能出此下策咯?”
“不瞞你說,我現在在小區門口的金店,鐲子已經融咯。”
我氣得喘不過氣來,掛了電話就往小區樓下沖。
我像個瘋子一樣一頭扎進垃圾桶裏,不管不顧地翻找。
惡臭味撲鼻而來。
每次不想活下去的時候,我就會把那些東西翻出來看看。
我時刻警醒自己,我現在的日子是我的父母用生命給我爭取的,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那部老年機裏還有我父母在我被拐賣後,錄下的一段又一段的錄音。
被拐賣,被毒打,好不容易逃回城裏,父母又被人殘忍殺害。
眼下,我最後一點念想也被溫謹言毀了。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止都止不住。
我麻木地回到家,卻看見李盛坐在我家門口,身周好幾個彪形大漢圍着他。
我警惕地朝他們走去。
李盛開門見山。
“你兒子收了我88.8w彩禮,你個瘋婆娘還敢把我掃地出門!”
“要麼還錢,要麼馬上嫁給我!”
八十八萬八?
一瞬間,我手腳冰涼。
我看着眼前的人,蒼白地說道:“我不知道,我一分錢都沒看見過。”
李盛伸手來摸我。
“沒錢啊,那你就從了我吧。”
“你兒子可是已經把你賣給我了!”
一個賣字,勾起了我許多不好的回憶。
上一次被賣,我被關在豬圈裏爲惡心的男人生兒育女,男人稍有不順心,就會對我拳腳相向,飢寒交迫,渾身是傷。
那是我好不容易才忘卻的噩夢。
如今我費盡心血呵護長大的兒子,又把我賣了?
我哆嗦着給兒子打電話。
“不經過我的同意你憑什麼收彩禮。”
“我是你媽,我是你媽啊!”
“李盛現在帶着人堵在我門口,你是要逼死我嗎?”
電話那頭的李盛打了個哈欠。
“媽,李叔這麼有實力,你不嫁還在等什麼,你怎麼還是這麼戀愛腦!”
溫謹言絕情地掛了電話。
眼前李盛一臉垂涎的樣子,令我作嘔。
最終我答應一個月之內把錢連本帶利地還給李盛。
他們才不情不願地離開。
但......我家徒四壁,唯一一點值錢的東西,也被溫謹言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