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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喬被留在了異國他鄉。
所謂寺廟,就是幾間四處漏風的木屋。
顧少寒和白曉念親自把她送過去,臨走的時候,白曉念還對着看上去就凶神惡煞的泰國男人嬌笑着用泰語叮囑了幾句。
當晚,夏知喬的晚飯是一碗黃褐色發苦的野菜湯。
她吃不下。
第二天凌晨四點,夏知喬被喊醒,手裏被男人強硬地塞了把掃帚,讓她掃地。
她拒絕,男人就用細篾條抽打她。
男人用蹩腳的普通話沖她說,“白小姐加了錢,吩咐好好關照你,她說你這種女人就是欠抽。”
夏知喬摸了摸項鏈,確認還在續航,這句話被錄得清清楚楚。
一上午過去,夏知喬身上多了十幾道血痕,手也被掃帚磨出了血泡,指尖的傷感染了,火燒火燎地疼。
當天午飯又是一碗黃褐色野菜湯。
夏知喬忍着惡心喝了。
等到了傍晚,她開始胃絞痛,一趟趟地去衛生間,等折騰到晚上,人已經虛弱的站都站不起來,開始發低燒。
男人依舊舉着篾條,逼夏知喬去蒲團上跪着懺悔。
夏知喬找機會借了部手機。
她手指拔號時都疼得鑽心。
電話接通,是白曉念的聲音。
“把手機給顧少寒。”夏知喬虛弱地說。
白曉念又在笑,笑聲猖狂,“看見是泰國的號碼,就知道是你。怎麼樣,我特地給你安排的修身養性的地方是不是還不錯?”
“你要是在醫院願意跪下來給我認個錯,也不至於在異國他鄉這麼遭罪。”
“你就一個人慢慢熬着吧,我等下還要和少寒去拍賣會。”
“對了,你那個千萬粉絲的賬號我代爲保管了,謝謝你的澄清,離得粉絲對我的接受度很高,大家都知道我們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妹,很支持我呢。”
“你要是識相,就找個清靜地兒去死。你的賬號很值錢,我會經營好。你們夏家人死絕了,十位數的遺產少寒也會代爲保管的。”
白曉念掛了電話。
顧少寒進門,看了眼沒熄滅的屏幕,不愉快,“不是說了不要亂動我手機?”
白曉念吐吐舌頭,“是喬喬打電話來,說她在那裏覺得很安心很平靜,說讓我們不用急着去接她,等她主動聯系我們時,再接她回家。”
聽着電話那邊的忙音,夏知喬沒有再聯系顧少寒。
她撥通了另一個電話,是顧少寒的孿生弟弟,她的合作夥伴。
“救我。”
夏知喬只來得及說出這兩個字,手機就被凶神惡煞的男人奪走。
男人一腳踹在夏知喬小腹上。
接下來的每天,夏知喬都覺得自己生活在地獄。
手指潰爛得越發嚴重,膝蓋也在發炎。
走兩步路夏知喬都喘,看東西時眼前全是重影。
她明白,白曉念這是想讓自己死在泰國。
篾條再次抽打下來時,夏知喬徹底沒了抵抗的力氣。
她倒在了烈日下的庭院中。
夏知喬以爲自己的人生就此走到了終點。
再睜眼,她聽見的是熟悉的語言。
自己居然回國了?
她隱約想起半夢半醒時發生的一切——
好像是顧少寒找了過來,他瘋了一樣一拳拳毆打那個虐待自己的男人,又把自己摟在懷裏掉淚說他錯了,說是他識人不明,他眼瞎。
她當時隱約聽見了顧少寒發誓,說自己死了他也不會獨活。
下一秒,夏知喬發現自己脖頸上空空如也。
僞裝成項鏈的攝像頭不見了。
白曉念做作地敲門,手裏得意地晃着亮閃閃的吊墜。
“在找這個?你是不是打算回了國就把這些視頻剪輯發出去?還好作爲你閨蜜足夠了解你。不然差點就讓你翻盤了。”
顧少寒走了過來。
他隨手從白曉念手裏拿走了吊墜,“這是什麼?”
夏知喬冷眼看着顧少寒。
“你自己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很好奇,顧少寒親眼看見白曉念惡魔一樣的嘴臉時,臉上會是什麼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