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祁舜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變得銳利如刀。
姜以棠立刻發出更大聲的嗚咽,眼淚汪汪地看着祁舜寒,拼命搖頭。
祁舜寒的目光在兩個女人身上飛快地掃過,幾乎沒有猶豫,他抬手,指向姜以棠:“我要她。”
綁匪首領抬了抬下巴,示意手下給姜以棠鬆綁。
姜以棠一得自由,立刻哭着撲進祁舜寒懷裏:“舜寒!我好怕!”
他抱着姜以棠,轉身就要往外走,甚至沒有再看葉舒一眼。
葉舒緩緩閉眼,一顆心早已麻木。
然而,就在祁舜寒抱着姜以棠走到倉庫門口時,外面突然警笛聲大作,無數警察沖了進來!
“不許動!警察!”
綁匪首領臉色大變,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祁舜寒根本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惱羞成怒,猛地拔出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地上被綁着的葉舒!
“小心!”
電光火石之間,祁舜寒幾乎是本能地,將懷裏的姜以棠往旁邊安全地帶一推,自己則猛地轉身,撲向了葉舒!
“砰!”
槍響了。
祁舜寒的身體微微一震,悶哼一聲,擋在了葉舒身前。
子彈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鮮血瞬間染紅了他昂貴的西裝。
“舜寒!”
“祁總!”
現場一片混亂,警察迅速制服了綁匪。
姜以棠哭着撲過來。
祁舜寒捂着流血的肩膀,臉色蒼白,卻還強撐着,看了葉舒一眼,確認她沒事,才似乎鬆了口氣,隨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醫院,手術室外。
葉舒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身上還披着警察給她的毯子。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看着“手術中”亮起的紅燈。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燈滅了。
醫生出來說,子彈取出來了,沒傷到要害,祁舜寒已經脫離了危險,轉入VIP病房。
葉舒沒有進去看他,但姜以棠進去了,沒多久,病房裏就傳來她帶着哭腔的質問。
“舜寒!你爲什麼要救她?!還替她擋子彈?!你是不是……是不是愛上她了?!”
“以棠,別胡說。”祁舜寒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很清晰,“我救她,只是怕她死了,你的考驗無法繼續。我說過,我只想盡快完成考驗,娶你回家。我已經不想再等了。”
“我不信!你證明給我看!證明你一點都不愛她!”姜以棠不依不饒。
病房裏沉默了幾秒。
然後,葉舒聽見祁舜寒用他那特有的、清冷而平靜的聲音,對門外的保鏢吩咐道:“去,把葉舒帶過來。”
葉舒被帶進了病房。
祁舜寒半靠在病床上,臉色還有些蒼白,肩膀上纏着厚厚的紗布,姜以棠紅着眼眶坐在床邊,緊緊抓着他的手。
“以棠想讓我證明,我不愛你。”他頓了一下,“葉舒,我記得你這兩天,在生理期?”
葉舒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
祁舜寒卻已經移開了目光,對着保鏢淡淡吩咐:“帶她去後院的冰湖,泡着。沒我的允許,不準她上來。”
葉舒猛地抬頭,看向祁舜寒,他也正看着她,眼神深邃,平靜無波,仿佛只是在處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爲了向姜以棠證明他不愛她,他竟然可以眼也不眨地,讓她在生理期泡冰湖。
葉舒忽然笑了起來,低低的,輕輕的,眼淚卻毫無征兆地滑落。
“好。”
她啞着嗓子,只說了一個字。
然後,她不再看病房裏的任何人,轉身,跟着保鏢走了出去。
冰湖的水,冷得刺骨。
像無數根鋼針,扎進她的毛孔,刺進她的骨頭。
小腹處傳來一陣陣墜痛,和寒意交織在一起,痛得她幾乎要暈厥。
冰冷的湖水漫過她的胸口,脖子,下巴……她死死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意識開始模糊,眼前陣陣發黑。
好冷……好痛……
媽媽……
哥哥……
就在她幾乎要失去意識,沉入湖底時,保鏢終於將她拖了上來。
她像一灘爛泥,癱倒在冰冷的湖邊,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
“扔到病房,別讓她死了。”保鏢對着耳麥,復述着祁舜寒的命令。
葉舒被粗暴地拖了回去。
她發起了高燒,昏昏沉沉,時醒時睡。
夢裏,一會兒是哥哥被拖行成血人的樣子,一會兒是媽媽從高處墜落的巨響,一會兒是祁舜寒冰冷地說“你只是個工具”,一會兒是姜以棠得意的笑臉……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手機鈴聲將她從噩夢中驚醒。
是那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