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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戚們鬧夠了,被公公一句“都給我滾”給轟了出去。
家裏終於安靜下來。
只剩下諾諾疲憊的抽泣聲。
陸珩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一整天沒出來。
婆婆做好了晚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書房的門。
“小珩,出來吃點東西吧。”
裏面沒有任何回應。
她又來敲我的房門。
“姜檸,你......你也出來吃吧。”
我打開門,看着她布滿皺紋的臉,那上面寫滿了恐懼和躲閃。
“媽,諾諾是陸珩的親生兒子。”
我一字一句,說得清晰。
婆婆的身體抖了一下,眼神飄忽不定。
“我......我知道,鑑定都做了那麼多次了......”
“那您在怕什麼?”我往前一步,逼近她。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連連後退。
“我沒怕什麼!我就是......就是覺得這事太奇怪了!”
“我一個老婆子,能懂什麼?”
她說完,像是被鬼追一樣,逃進了廚房。
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她的反應,比陸珩的瘋狂更說明問題。
我抱着諾諾走到飯廳,桌上擺着三菜一湯。
我坐下來,給自己盛了一碗飯。
公公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吃飯。
我給諾諾喂完奶,把他放在嬰兒車裏,也開始吃飯。
吃到一半,陸珩從書房出來了。
他瘦了很多,眼窩深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他沒看任何人,徑直走到酒櫃,拿出一瓶白酒,對着瓶口就灌。
“小珩,你別喝了!”婆婆想去搶。
陸珩一把推開她,酒灑了一地。
“別管我!”
他踉踉蹌蹌地走到我面前,酒氣熏天。
“姜檸,我們離婚吧。”
他說得平靜,沒有了之前的癲狂。
但這種平靜,更讓我心寒。
“我淨身出戶,房子、車子、存款都給你。”他看着我,“只有一個條件,孩子歸我。”
我愣住了。
“你說什麼?”
“我說,孩子歸我。”他重復了一遍,“他是我們陸家的種,就算......就算再奇怪,也輪不到你帶走。”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
“陸珩,你搞清楚,前幾天你還說他是野種,現在又來跟我搶撫養權?你憑什麼?”
“就憑我是他爸!”他忽然吼道,情緒再次失控,“鑑定報告寫着我是他爸!”
“你不是不信嗎?”
“我現在信了!我信了行不行!”他抓住自己的頭發,“我就是個怪物!我生了個黑人兒子!我認了!但是,他必須留在陸家!”
這場鬧劇,真是越來越荒唐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可能。”
“由不得你!”他突然伸手來搶我旁邊的諾諾。
我立刻把嬰兒車拉到身後。
公公在這時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都給我住手!”
這是他今天說的第二句話。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珩的動作停住了。
公公看着我們,蒼老的臉上滿是疲憊。
“不準離婚。”
“這個家,誰都不能走。”
他說完,看了一眼牆角瑟瑟發抖的婆婆,眼神復雜。
“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