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天清晨,傅定堯少見地將臉埋在我頸間,含糊着讓我做早餐。
我不理解。曾經我親手做好盒飯送去劇組,他總嫌不合口味,轉身就讓助理扔掉。
可想到病房裏母親的呼吸機,拒絕的話終究沒說出口。
“好,我多做點,一會兒去看我媽。”
他似乎將這視爲和解的信號。
“我今天有空,陪你一起去。”
我沉默了一會:“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我真的怕了,只要他們出現在同一個空間,我就會想起上輩子的事。
他皺眉:“謝元歌,你還是沒原諒我。”
我低頭擺弄碗碟,避開他的視線:
“醫院需要靜養,人多不好。”
聽到我否認,他神色一鬆,竟挽起袖子幫我打下手。
病房裏,母親戴着呼吸機,臉色卻比之前紅潤。
“小歌,你怎麼自己一個人過來?定堯呢?”
我沒應聲,只默默打開保溫盒盛粥。
她冰涼的手握住我,眼神卻溫暖:
“媽知道你辛苦。要是過得不幸福,別爲了我委屈自己。”
“媽只希望我的女兒,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兒。”
她頭上的白發刺得我眼眶發酸。
重活這一世,我絕不能再失去她。
“媽,”我用力回握她的手,“我正在想辦法。”
那天之後,傅定堯似乎再沒去找許越月。
他學着幫我備菜,偶爾來劇組接我,目光裏總帶着某種等待誇贊的期許。
可有什麼值得誇呢?這本就是一個丈夫該做的。
只是我心裏的土壤早已荒蕪,他撒下再多種子,也發不了芽。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小半個月。
直到許越月新劇開機那天,他試探着問我:
“你要不要來探班?”
我正在給母親煎藥,頭也沒抬:
“我去不太合適吧?劇組人多眼雜,被拍到又要亂寫。”
他從背後抱住我,聲音悶悶的:
“我們可以公開一起去,反正你是我太太。”
我關小火轉過身,替他理了理領帶:
“別鬧了。你忘了上次她因爲我探班,賭氣不吃藥進醫院的事了?”
他瞳孔縮了縮:“你......在替我考慮這些?”
我彎起眼睛:
“不然呢?難道要像以前那樣,不管不顧沖過去,害她又被網友罵‘小三’?”
他鬆開手,後退了一步。
那天深夜他喝醉回來,靠在門邊喃喃:
“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懂事了。”
我遞過醒酒湯,輕聲說:“都是你教得好。”
他像是被這話燙到,摔門離去。
可第二天,他又捧着城南的桂花糕來道歉:
“老婆,我昨晚不該摔門,嚐嚐,你最喜歡的。”
我笑笑,咽下他遞到我唇邊的桂花糕。
可是他記錯了,桂花糕是許越月最喜歡的。
到了晚上,他從身後抱住我,指尖摩挲着我手腕上的舊疤。
那是上次爭執時,他砸碎杯子劃傷的。
我輕輕抽回手:
“今天好像是她生理期第三天吧?你確定要留在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