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姑娘,我也是被他們欺凌怕了,我若不這麼做,他們欺負的人便是我。求求你,千萬不要怪罪。”
這一套,把陳白術給整不會了。
“這……”
她人剛來,還沒說什麼呢,就被架起來了。
四下望了一圈兒,只好求助地看向殷素柔。
她一眼看出,在這課室裏,誰才是說話管用的那個。
殷素柔嫌丟人,走過去將兩人隔開,把陳白術拉到一邊:
“別怕。那是我家不長進的庶妹,腦子有點病,聽說太學院男人多,非要來見識見識,你以後不要理她就是。”
陳白術尷尬:“呵呵……”
殷婉蓉被這樣一說,臉頓時紅如豬肝,低着頭嗚嗚嗚哭着,梨花帶雨地跑了。
裴玄清去追。
殷素柔:“瞧,她男人去追了。”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外面,裴玄清追上殷婉蓉,好一陣哄。
雖然,一開始他與此女接近,只是爲了惡心殷素柔。
但是後來,他發現,這種嬌柔可人的一卦,實在是好吃得很。
不但事事依賴他,崇拜他,還十分聽話。
比如,只要給幾句好話,殷婉蓉就可以輕顫着身子,由着他狠狠吞噬芳澤,甚至明明害怕地很,卻任由他將手探進衣襟亂摸,實在害怕了,也只會揪着他的衣裳,抱緊他哭,根本不會推開他。
比起當了五年狗,卻只能碰到手腕的殷素柔,這一個,實在享受太多了。
裴玄清將殷婉蓉抵在竹林深處,將她揉圓搓扁,喘着粗氣道:
“你聽着,後天立秋,按例太學院會有一場秋訓,到時候,所有人都要進山一日一夜,跋山涉水,考校體力,淬煉意志。到時候有什麼仇,有什麼怨,你盡管使出來。”
殷婉蓉淚水漣漣,從他懷中抬起頭:
“我一介女流,什麼都不會……”
裴玄清眸光一深,將她狠狠一捏,拉長了腔:“真的?”
言下之意,你若什麼都不會,我還要你作甚?
殷婉蓉立刻嚶了一聲,“蓉兒略……略懂一些藥理。”
之前,殷素柔的馬,就是被她偷偷喂了馬醉竹,才發了瘋的。
裴玄清沒想到,一個隨意把玩的玩意兒,居然還是有點用處的,有些驚喜,但是他警告她:
“不過你記住,只準給她點教訓,不準害她性命。我裴玄清的正夫人,必須是宣武上將軍的嫡女!總有一天,我要讓她心甘情願嫁給我!”
殷婉蓉一陣震驚。
她還以爲,自己已經用色相套牢了這個相爺家的大公子。
原來,自己不過跟娘一樣,是個解悶兒的玩物。
她將臉別到一邊,只顧低頭哭。
裴玄清知她不開心了,雖然根本不關心她的情緒,但貪戀懷中溫軟,到底還是哄了兩句:
“放心,我會迎你進門做側夫人,只疼你,不理她,好不好?”
殷婉蓉便只好乖順點了點頭,暗暗咬緊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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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訓這日,殷素柔特意做了萬全的準備。
隔涼隔水的油布,引火的火鐮火絨,充飢的肉幹,還有求生的小刀,一點救急的傷藥和雄黃。
這些東西,都十分輕便,她穿了利落的白色配紅色軟皮獵裝,便都隨蹀躞帶收在了腰間。
待到所有人來到京城後的北山腳下,整裝待發時,殷婉蓉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香囊。
“這是我連夜趕制的驅蟲香囊,上面的紋樣有寓意吉祥如意的意思,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對,希望諸位收下香囊,看在三姐的份上,原諒我吧。”
她眼圈兒紅紅的,一看就是整夜沒睡,又兩句話,便順帶着把殷素柔給繞進去了。
衆人原本不稀罕什麼香囊。
可裴玄清第一個挑了只好看的。
他道:“既然是看在小柔的面子上,那咱們若是不收,便是看不起小柔咯?”
殷素柔冷笑:“大可不必。”
但即便如此,各人不敢得罪郡主,謹慎起見,還是上前挑了一只。
蕭鬱穿着黑色緊身獵裝,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
鬼怕惡人,殷婉蓉經過這段日子審時度勢,最怕的就是蕭鬱,只有這會兒仗着人多,才挪着小碎步湊過去:
“元昭殿下要不要也來一只?可以驅逐毒蟲。”
蕭鬱鼻息裏嗤笑一聲:“毒蟲都沒我毒,不要也罷。”
殷婉蓉頗沒面子,又去找殷素柔。
殷素柔想起之前馬匹中毒之事,“呵呵,你給的還是算了,我寧可被毒蟲咬。”
殷婉蓉深深低着頭,又抽抽搭搭地掉了兩顆清淚,“三姐還是在生我的氣,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殷素柔戴着搭弓射箭的半指皮手套,重重拍她柔弱肩膀:“別想太多,我只是單純地嫌棄你。”
殷婉蓉:……
蕭鬱沒忍住:噗!
午時,隊伍進山。
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到了明天這個時辰,要出現在山那頭指定的集合地。
凡是沒能按時抵達的,或是中途傷病退出的,都會被取消繼續在太學院讀書的資格。
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鐵律,意在敦促年輕人強健體魄,磨礪意志,不忘祖輩之艱辛,體察如今盛世來之不易。
一進山,裴玄清就提出大夥兒分成幾隊,分頭行動。
一來可以互相競爭,二來,所有人在一起,拖拖拉拉,十分耽誤時間,影響速度。
衆人沒意見。
於是裴玄清站在大石頭上,“自願與我和蓉兒一隊的站到這邊來。”
所有人,唰!
全部退後一步,靠近殷素柔,看她臉色。
裴玄清:……
殷素柔轉身:“走。”
所有人便都跟着走了。
只剩裴玄清和殷婉蓉兩個孤零零站着。
裴玄清氣得跺腳,看向下面的殷婉蓉:“她沒拿你的香囊。”
殷婉蓉唇角一牽,晃了晃自己的香囊:
“拿沒拿,都一樣。他們若是識相跟着我們,我的香囊自然會爲他們解毒。可惜,他們選錯了路。”
“哈哈哈……!毒婦。”裴玄清從大石頭上跳下來,“那小柔呢?她會不會死?”
一提殷素柔,殷婉蓉就生氣。
“死什麼死,你以爲我有那麼大膽子麼?不過是些遇水即溶的瀉藥罷了。至於你的小柔……”
她楚楚可憐的臉上,忽然一抹惡毒的笑。
“就別怪我心狠了。”
裴玄清一陣緊張:“你對她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