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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司令長面色嚴肅,迅速將我的這封舉報信奪過去。
“你這話當真?何婷,你曾是軍人家屬,應該知道造謠軍人是要被抓去勞改的!”
“別因爲一時氣憤毀了自己一輩子!”
我堅定地點頭,
“長官,我沒有撒謊!這封信裏是陳斯年和境外勢力勾結的全部證據,您一看就清楚了!”
司令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陳斯年。
要拆開信封時,陳斯年慌慌張張地過來,
“長官,你千萬別聽她信口雌黃!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村婦懂什麼?”
“何婷,你不就是想要錢嗎?我給你!”
“現在帶着錢趕緊滾,馬上部隊要出發前往海島了,你別在這兒胡攪蠻纏個!耽誤了時間你賠得起嗎?!”
那心虛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真有事似的。
這封信原本我是打算在回老家之後,直接寄到海島去。
上輩子陳斯年前往海島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便升官了。
而我這封信,要的就是及時阻止他升官。
這件事涉及重大,要是貿然交出去恐怕我短時間內無法脫身。
可今天,是他陳斯年逼我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我說的是假話,你慌什麼?”
“長官,我敢用我的前途作爲擔保,信上的所有事情均屬實!”
陳斯年一臉的慌忙,要去搶那封舉報信。
這事被鬧得這麼大了,司令長哪兒能任由他處理?
當着衆人的面將信拆開了,細細地從頭看完了。
下一秒,他看向陳斯年的目光帶上了審視,
“陳斯年,你參軍的資格被取消了,由於你有販賣軍情的重大嫌疑,沒查清楚這件事之前你必須待在部隊!”
“前往海島的時間推遲,所有人現在和我去找鋼廠的老板王健!”
陳斯年被押送走之前,惡狠狠地瞪着我憤罵,
“你這個賤婦!你在那封信上寫了什麼?!”
“何婷,等長官查出來我是清白的,你就完了!”
“什麼勾結境外勢力的事情我根本就沒做過,被抓去勞改的人一定是你!”
我冷淡地笑了笑,只是說,
“那我們拭目以待好了。”
這句勾結境外勢力只是我爲了強制他留下來的幌子而已。
實際上,信是只是交代了他和鋼廠老板王健在私下做了不合法的勾當。
王健時常出入邊境口去進鋼鐵。
並且他們交易的價格還極高。
我當然知道陳斯年和王健交易的東西是部隊不要的廢品鋼。
他作爲上校,有這個權利。
但是這事沒通知領導,並且還是和一個常年遊走在國外的人私下交易。
怎麼可能會不惹人懷疑?
我故意在信上沒有明確說出他們交易的是什麼事情,就是爲了讓司令長更加深入去調查。
到時,陳斯年就會徹底掉入我精心爲他編制好的陷阱之中。
我跟去了鋼廠。
司令長的動作果然很迅速,短短一個小時就封鎖了鋼廠上下,將鋼廠老板強制帶走了。
我也被帶去了審訊室。
“何婷,陳斯年販賣軍情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封舉報信你早就寫好了,就是在等今天故意把事情鬧大?你到底是存有私心報復陳斯年,還是在撒謊!”
審訊室的桌子有些亮,我在手上哈了口氣,柔弱又可憐地說,
“長官,這件事我本來是想用來作爲籌碼,讓陳斯年帶我隨軍的。”
“可沒想到,他不僅不想讓我隨軍,還一條活路都不想讓我留下。”
“昨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只是被逼無奈。”
因爲昨天的事情,整個部隊的人對我格外同情。
在聽到我這番話之後,面前的長官也是嘆氣,
“我知道你是個可憐人,斯年這次也的確做得有些過分了。”
“但......這終歸是他一輩子的前程,何婷,你老實交代,到底撒謊沒有?”
我兩眼一紅,哽咽着反問,
“長官,我就是個連書都沒讀過的村婦,哪有膽子在您面前撒謊?”
“我知道您器重陳斯年,可也不能證據都擺在面前,還偏袒他啊!”
看着面前的人,我眼中都是恨意。
上輩子死後,我偶然才聽到。
原來李鳳月偷情被抓到,陳斯年又及時趕到護住她的名聲都是一個爲我精心設計的局。
陳斯年早已和李鳳月苟合在一起。
爲了她,甚至連參軍資格都不要想了。
在和面前這個席長官提出主動取消這次資格之後,這位長官就與他合夥想了一個主意。
只要讓我主動不敢去隨軍,那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可笑的是,這位席長官竟然在我死後第三年升官了。
只看了一眼我的孤墳,就大罵晦氣。
讓人將其鏟除。
在另一間審問鋼廠老板的司令長出來了。
和席長官對視後,進來審訊室將剛才的審問結果告訴了我。
“何婷,鋼廠老板已經交代了,陳斯年只是和他倒賣部隊的廢鋼,爲給李鳳月買點營養品養身子而已。”
“他只是兩年前就和李鳳月搞在一起了,並沒有販賣重要情報,我會按照紀律給他處分。”
“關於你的事情,我也很同情。但一段感情結束就結束了,你不該誣告陳斯年。”
5.
只是兩年前就搞在了一起,這還不叫嚴重?
分明紀律中就已經說過了,婚姻內出軌的一方應當被立刻開除軍籍!
司令長卻想讓事情就此揭過。
休想!
不過現在還不是將陳斯年秘密徹底捅出的時候。
我要一個一個加碼,讓他這些所謂的靠山一個都保不住他。
也好讓他嚐嚐如我上輩子一般,人人喊打的滋味是怎麼樣的!
我頻頻點頭,看起來十分悲傷,
“是我的錯長官,我也只是太關心陳斯年了,哪怕是離婚了,我也不想他誤入歧途啊!”
“就像上一次頂替我舅舅的參軍名額一樣,還好長官你們沒有怪罪他,不然他現在怎麼可能是上校?”
我一邊說一邊捂着心口,做出心有餘悸的樣子。
面前的司令長和一衆長官臉色卻變了,
“你說什麼?頂替你舅舅的參軍名額?”
我滿眼震驚,詢問道,
“這事你們不知道?陳斯年不是說,已經主動和上面承認錯誤了嗎?難不成他騙了我?”
司令長面沉如水,和手下的人示意讓我繼續在審訊室呆着。
轉身就出去了。
陳斯年能獲得參軍名額是頂替我舅舅的,這事我是上輩子他當上上校的時候知道的。
這個機會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可陳斯年主動找到舅舅,說都是爲了讓我過上好日子。
舅舅一句話也沒說話,直接把參軍冊上的名字改成了他。
陪着他一起冒了這個險。
可恨陳斯年擔心舅舅會反悔,硬是找了小混混活生生打斷了舅舅的左腿。
害得舅舅上輩子孤苦伶仃一輩子。
就連死了都沒人去看一眼。
這輩子,我要他將一切統統都給我還回來!
沒過多久,舅舅就被帶到了部隊來。
我被從審訊室放了出去,再次看到舅舅酸楚的眼淚不斷從眼眶中溢出。
舅舅是除了媽媽之外,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
從小到大,到地裏掙得工分全部都給我買了東西。
家裏有什麼雞蛋、肉,第一時間也是給我吃。
上輩子死後,再看到舅舅被小混混欺凌時。
我的靈魂恨不得沖上前咬死他們。
卻只能眼睜睜看着舅舅被那些人羞辱,推倒在地上傷得體無完膚。
“舅舅,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舅舅伸手摸我的手,笑眼中含着淚水,
“受委屈了吧?是不是陳斯年欺負你了?”
“當年他可是答應過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不然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司令長咳嗽了兩聲,打斷了我們溫存的氛圍。
“行了,這次叫你過來是爲了問兩件事的,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陳斯年也被帶出來了。
看這兒架勢,司令長是準備讓我們當場對峙,以看到底是我們誰在說謊。
陳斯年看着我眼中都是憤懣,凶神惡煞地吼道,
“何婷,你這個賤人又和長官亂說什麼了?!”
“剛才你誣陷我的事情已經被查清楚了,都是假的!你還想繼續誣告我,罪上加罪嗎!?”
可當看到舅舅的那一刻,他眼中劃過幾分慌亂。
“你舅舅怎麼來了.......何婷,你又想做什麼?”
我望着他哭泣着搖頭,
“當然是想讓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是什麼樣的!陳斯年,你說已經如實和長官報告過頂替軍人的事實,可長官根本不知情。”
陳斯年一口一個賤人大罵着,讓我閉嘴。
若不是被人攔着,都準備撲上來給我兩耳光了。
司令長冷呵一聲,場面隨之變得嚴峻了起來。
“陳斯年!你的紀律被狗吃了?在長官面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目無法規了?!”
“何澤!我現在問你,當初你的參軍資格是不是讓陳斯年頂替了,如實交代!”
舅舅方才看陳斯年對我的態度,也知道我們的感情破裂了。
牽住我的手,他站在我身前一字一句道,
“是!當年是我讓出了自己的名額給陳斯年!長官,這一切和婷婷沒有關系,要罰就請罰我一個人吧!”
這麼嚴重的違紀事件,極有可能被抓去勞改斷送一生前途。
舅舅卻第一時間爲我着想。
感動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忙爲舅舅辯解,
“長官,我舅舅並不知道轉讓參軍資格會是犯罪的,是陳斯年利用我威逼利誘舅舅,求你網開一面!”
“另外,我知道陳斯年還有其他利用職務,以權謀私的事情,請您嚴查此事,給我舅舅一個機會!”
6.
司令長看着舅舅一瘸一拐的左腿,最終還是心軟了。
我將陳斯年這些年利用職務爲李鳳月謀求工作、錢財的事情一並告訴了司令長。
這些事一一被查了出來,全部屬實。
盡管司令長再怎麼喜歡陳斯年,卻也還是因爲這些對他失望了。
公開讓給了陳斯年處分,撤除了他上校的職位。
但終究還是沒狠心到將他開除的地步。
陳斯年的通報處分單貼得家屬大院到處都是,不少人對他指指點點。
有人說他好好的發妻不珍惜,跑去娶了李鳳月這麼個克夫的人進門。
現在自己的職位全部被搞丟了,都是他活該。
陳斯年跑來廠裏,氣急敗壞地大罵了我一頓。
“何婷你這個瘋子!現在看到我失了職位一定開心了壞了吧?!”
“就該讓你頂替了鳳月的罪名,成爲被人冤枉成蕩婦。”
“我告訴你,我和你沒完!你把我和鳳月害到這個地步,我要你也得到報應!”
我只是笑笑,完全無所謂,
“好啊,我等着,我們可以看看最後是誰的下場最慘。”
被撤除上校職位算什麼?
我要的是他和李鳳月被人人唾棄,落得我上輩子一樣的下場!
陳斯年第二天就和廠子提交我在黑市偷偷擺攤的證據。
廠長找我談了一番,說要開除我。
“何婷,原本你和陳斯年的事情你鬧得這麼大,已經給廠裏造成不小的影響,現在還搞出這麼個事情,反正我是保不下你了。”
“廠子早就規定了不能在外擺攤,那是要被抓去勞改的!”
“去辦辭職,明天就走吧!”
陳斯年和李鳳月就在廠門口,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我還治不了你?何婷,這下你連工作都沒有,我看你怎麼過接下來的日子。”
“別以爲這個時候向我求情,我就能答應你,永遠不可能!”
“月月已經懷上我的孩子了,就算我沒有上校的職位了,我們也馬上是圓滿的一家人了,你就等着孤獨終老吧!”
李鳳月手捂着腹部,挑釁地沖我笑着。
竟然還敢公然告訴我,孩子是兩人在偷情時有的。
“你這下不蛋的母雞,和斯年結婚五年都沒懷上孩子,而我們一次就中了。”
“而且還是在你們的婚床上有的,你肯定嫉妒死我了吧?!”
我只是淡淡笑着,轉身就去辦理了辭工。
本來我就不想在廠子待了。
是因爲我媽治病的錢還沒攢夠,我準備攢到五百塊錢再回老家。
好在廠長還算有良心,開除我多給了兩個月的工資。
五百塊錢也夠了,我該走了。
辦完辭工之後,我再次踏入了部隊之中。
司令長早已帶着手下的隊伍前往海島了。
現在陳斯年只是一個普通手下,小事情不再需要他出面。
只是一次,我要袒露的真相足以轟動整個部隊。
我找到了席長官,這個曾經處處維護陳斯年,甚至想要毀我一輩子的人。
“席長官,我有事要稟報,關於陳斯年。”
席長官不耐煩地掀起眼皮,
“你有完沒完了?陳斯年現在被你害成什麼樣了?你就不消停點?”
接下來我的話,讓他當場震驚在原地,
“陳斯年殺人了,這你們都不管?”
整個部隊全部戒備起來了,將我請到了最裏面那間辦公室。
席長官面色凝重,再次問了一遍,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陳斯年真的親手殺害了他大哥?”
我點頭,進一步的闡述,
“不,殺害的人不只是他一個,李鳳月是幫凶,所以他們兩人才會搞到一起。”
“但是陳斯年是部隊的人,這事我沒法去報警,只能請部隊的人出面。”
這事涉及到了人命,席長官沒法再淡定下去了。
一個勁地安撫我,生怕我把這件事鬧大了。
畢竟部隊裏要是出了一個殺人犯,並且天天共事的人還沒有發現。
這對部隊來說是奇恥大辱。
要是我將這事用電報發出去,恐怕他席長官都得丟了職位。
席長官派人給我端來一杯水,語氣溫和,
“先喝水,這事慢慢說,放心,我一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陳斯年害死親哥這件事,是我上輩子死後李鳳月到我墳前來炫耀的。
她聲稱自己和陳斯年早就有瓜葛,偷情的時候被大哥撞到了。
陳斯年怕這件事鬧大,自己失了職位。
於是,和李鳳月聯手殺害了大哥。
“你死都死了,這些話和你說也沒有關系。”
“當初陳斯年捅死他的那把刀還被扔在你們的床底下,陳斯年說埋了一定會被人發現了,幹脆就扔在那裏讓你來鎮住他。”
“就算是冤魂索命,第一時間也是來索你的命,所以你知道爲什麼斯年不愛回家,也不愛和你上床了吧?”
陳斯年大哥的死,對外聲稱是進山采藥被野狼吃了。
就連屍體都沒留下。
結果是因爲撞見自己的妻子和親弟弟苟合,而死於非命。
誰不說一句可憐?
這倆渣男賤女還能在兩年之後結婚,生下孩子。
真是可恨!
我細細盤想着上輩子李鳳月的那番話,和陳斯年可能拋屍的位置。
陳斯年向來警惕,不可能會將屍體扔去太遠的地方。
上輩子,我經常看到他跑到河邊去發呆。
因爲那條河溺死過不少人,所以去的人極少。
我還常常提醒陳斯年少過去,容易去意外。
他當時卻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最大的意外都已經葬在河邊了。
我當即拍桌,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他們殺害陳文彬的凶器件在家裏的床下,至於屍體.......很有可能在河邊!”
7.
席長官帶着手下的人出動了。
全面封鎖了河邊的位置還有家屬大院,找了整整兩天終於發現了陳文彬的屍體。
原本是要例行公事將陳斯年和已經成爲軍嫂的李鳳月帶去審問的。
哪想到,李鳳月見屍體被找到,在還沒有準備證據指向的情況下就以爲自己完了。
當着衆人的面保住席長官的大腿哭嚎,
“都是陳斯年殺的,和我沒有一丁點關系,我現在肚子裏還懷着孩子,不能去勞改啊!”
“長官,你知道我一個弱女子哪裏有力氣反抗陳斯年?在他面前都是他說什麼我做什麼!包括他出軌來找我,那都是他勾搭我的啊!”
陳斯年原本還想和她串通一氣。
兩個人一起再次將殺害人的罪名推到我身上。
沒成想李鳳月都已經不打自招了,還一個勁地和他撇清關系。
陳斯年自然是氣上心頭,狠狠給了李鳳月一耳光,
“你這個賤人!那天如果不是你的教唆我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大哥下手!李鳳月,你是不是忘了是你捅得最後一刀!”
“大哥原本還有氣的,是你將那一刀捅下去,還讓我拋屍到了河邊去!”
李鳳月被他用力地一推,摔到了在了地上。
她年紀大了,懷上一個孩子不容易。
這會被推倒在地,還沒來及哭訴陳斯年對她的惡行,腹部就開始絞痛了起來。
看着腹部流下來的一片鮮血,她哭着大喊,
“陳斯年!你這個王八蛋!你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席長官,除了你們查出來的那些事我還知道陳斯年做的其他勾當!我現在一一告訴你們,你們千萬別把我送去勞改啊!”
兩人被席長官的人帶走,陳斯年在看戲的人群中遠遠地望到了我。
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沖着我嘶吼,
“賤人!何婷!都是你在害我們!”
“你在報復我是不是?!等我出來之後,我會在你身上報復回來的!”
可惜,他不會等到這個機會的。
我怕席長官因爲過去的交情對陳斯年寬恕。
一封電報發到了上面,將陳斯年對我的所作所爲全部告知。
結果席長官對陳斯年對處分比上面下的還要嚴格。
陳斯年被開除了軍籍,此生用不錄用。
並且還要被送去西北勞改。
那裏終年寒冷,糧食也短缺。
像陳斯年這種過慣了錦衣玉食的人,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他要被送去西北前,席長官來找了我。
說是陳斯年想要再見我一面,他有些事情想不通。
我同意了。
兩個月不見,陳斯年在裏面被日日審問的日子並不好過。
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剃了頭發顯得更加沒精氣神了。
整個人猶如死了一般,毫無生氣。
我以爲再見面時,他會和當初一樣對我咬牙切齒地大罵。
可沒想到,他卻那麼的平淡。
看到我時,只是勾起一份苦澀的笑容說,
“看到我這樣,你應該很痛快吧。”
我笑了笑,冷淡道,
“還行。”
陳斯年望着我,眼淚不住地掉,
“婷婷,我錯了,我後悔了,我不該和李鳳月那個賤女人攪在一起的。”
“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救救好不好?”
“等我出去之後,我還有機會的,我會對你好的,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真可笑。
就這麼兩句所謂吐露着真心的話,竟然騙了我和我的家人上輩子一生。
現在看來,這些話又有多少成本?
這輩子,我不會讓相信任何所謂的甜言蜜語了。
我勾起諷刺的唇,問他,
“你演得不累嗎?這個時候還在裝。說吧,到底什麼問題,我來不是爲了聽你說這些的。”
陳斯年抹了抹眼淚,收起了那副僞裝起來的可憐樣,恨聲問道,
“我害死我大哥的事情,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果然是這個問題。
恐怕就是這個問題,讓他在裏面鬱鬱孤歡,徹底合不上眼吧。
“陳斯年,因爲你上輩子辜負過我,你爲了李鳳月害死過我。”
“這輩子,我是來爲自己報仇的,而你的現在都是自己自食惡果!”
陳斯年竟然沒有任何驚詫,苦笑着說,
“原來那個夢竟然是真的,你在爲李鳳月背負罪名之後自殺了。”
“何婷!爲什麼那天你要出現!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現在和李鳳月會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的!”
我嗤笑了搖搖頭。
笑他可憐,到現在還在自欺欺人。
他不是早就看清李鳳月的真面目了嗎?
我起身,不想再和他多言。
一連串的憤罵詛咒之後,我聽到他一聲有氣無力的道歉。
“對不起,這句話是不是來得太晚了。”
出了部隊,媽媽和舅舅早就在外面等着我出來了。
兩人緊張地檢查我有沒有受傷。
媽媽的腿已經被治好了,而舅舅也在我的鼓勵下開家了修車鋪。
我走在他們中間,笑着說,
“好了,我一點事情都沒有,咱們回家吧。”
“好,回家,趁着今天還能吃個團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