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豪門夫婦找過來的時候,我剛從山裏鑽出來,渾身上下都是泥,狼狽不堪。
原本想要沖過來的夫婦,停住了腳步,皺着眉,飛快上下掃視着我,眼神中是難以隱藏的嫌棄。
我有些警惕的退了兩步。
大概是氣氛有些尷尬,還是一旁的民警開口打破沉默。
“你是李招娣嗎?”
我掃了一眼正在打眼神官司的夫婦,又看向警察,只能硬着頭皮點頭。
那對夫婦的眼神更加嫌棄,那貴婦人更是捂着鼻子,“你這是去哪了?怎麼弄的那麼髒!”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我又是從山裏爬出來的,髒也正常吧,再說關她什麼事。
要不是警察在這,我高低得一腳把人踹進旁邊的泥坑,讓她知道知道我爲什麼這麼髒。
“咳咳,李招娣,這是你的親生父母,他們是來接你的。”
李招娣的親生父母?
我眼睛一亮,饒有趣味將那對夫婦上下打量一番,沒想到李招娣還有一對豪門父母呢。
“對,我們是你的親生父母,是來接你回家的。”
要是他們的表情沒有那麼嫌棄,我就真信了他的話。連自己的是親女兒都能認錯,要不是他們身邊還跟着警察,我都懷疑他們是騙子了。
也正是因爲有警察,我沒法直接甩臉子走人。
“你們認錯了。”
兩夫婦同時眉頭一皺,顯然很不滿我的抗拒。
男人對着女人使了一個眼色,瞄了一眼身後。
那是個不苟言笑的西裝男人,渾身上下透露出‘精英’二字。
夫婦倆明顯很忌憚他,貴婦人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捂着嘴,帶着哭腔上前一步。
“怎麼會!我們是你的爸爸媽媽,你叫虞青竹,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我們怎麼可能會認錯!你很小的時候就走丟了,可能不記得爸爸媽媽了,青竹,對不起,我們……你受苦了~”
貴婦人靠近後,我這才看清她身上穿的那件五位數的貂皮大衣,耳朵、脖子、手指還有手腕,一整套的高定奢飾品。
有錢人!
這樣的有錢人總不會是來騙李招娣這個窮光蛋的吧。
“證據。”
“呃……鑑定!我們在來之前就做過親子鑑定了,你真的是我們的女兒。”說着貴婦人從包裏拿出皺巴巴的一紙鑑定。
我沒看前面,只掃了一眼最後的日期,是一個月前。
正好是朱強拿五萬上門買下李招娣的時候。
“咳咳,家裏出了一些事,耽擱了時間。青竹,爸爸媽媽不是故意來晚的,還好你沒事,不然媽媽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什麼了不起的事一耽擱能耽擱一個月?
他們能去鑑定,想來是已經對李招娣有基本了解了,明知道親女兒在受苦,還硬生生拖了一個月,那就是不想認回去唄。
結合對西裝男人的忌憚,可見他們是被逼着來的。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女人有些躲閃的眼神,想笑,但凍僵的臉讓我笑不出來。
“青竹,你別怕。那些個敢欺負你的人,爸爸都會叫他們好看的。你的戶口也會遷回家裏,你以後還是虞家的大小姐。”
戶口?
我眼睛一亮。
李招娣的戶口在他們手上,我只要拿到就可以去辦新的身份證,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了。
在女人上手扶我的時候,我沒有抗拒。
“青竹,那咱們快回家吧。”
“啊那個,虞先生,夫人,還需要令千金去警局做個筆錄……”
“去什麼警局,就在這問吧。要是讓媒體拍到了,我們虞家還要不要臉了!”說完男人不等警察開口,兀自詢問起來,“那什麼殺豬的家裏怎麼着火了?”
我故作害怕的抖了一下,垂着眼眸,瑟縮的抱緊自己。
警察無奈,“虞先生,詢問做筆錄是我們警察的工作。”
“那你們倒是問啊!問你話呢,啞巴了!”
“我、我不知道!我昨、昨天跑進樹林裏,躲了一晚。”
大概是擔心姓虞的再越俎代庖,民警趕緊接着詢問,“那你看到朱強了嗎?村裏人說他昨天追着你跑進林子了。”
我怯懦的搖搖頭。
“那你……”
“沒完沒了了。不就是燒了一間空房子,又沒死人,找人是你們警察的事,別耽誤我們接人。”
民警一噎,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