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銀行取10萬塊現金,給爸做手術。
櫃員瞟了我一眼:"沒預約,取不了。"
"那我現在預約。"
"預約要提前三天,今天不行。"她刷着手機,頭都沒抬。
我急了:"我爸等着救命!"
"等着救命也得按規矩來,你以爲你是誰?"
旁邊排隊的大爺看不下去:"姑娘都急成這樣了,通融一下吧。"
櫃員冷笑:"通融?出了事你負責?"
我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說完那句話,三分鍾後,經理沖出辦公室,臉都白了。
我抓着手機,沖進銀行。
大廳的冷氣砸在臉上,很硬。我聞到一股錢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直奔櫃台。
玻璃後面坐着一個女人,很年輕,指甲塗得鮮紅。她面前沒有客戶,一個指甲銼正在慢條斯理地磨着指甲。
我把一張銀行卡貼在玻璃的通話口上。
“取錢。”
她的眼皮沒抬,視線粘在自己的指甲上。
“多少?”
“十萬。”
她的動作停了。眼睛終於從指甲上挪開,瞟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打量一件貨物,從我磨破袖口的舊外套,到沾着塵土的褲腳。
最後,她的嘴角撇了一下。
“沒預約,取不了。”聲音不大,帶着一種理所當然的冷淡。
“那我現在預約。”我壓着火氣。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醫院催繳費用的短信。父親的手術不能再等。
“預約要提前三天。”她拿起手機,屏幕亮起,似乎在看什麼購物網站,“今天不行。”
“我爸等着這筆錢做手術,救命的!”我的聲音提了起來,引得旁邊排隊的人側目。
她終於放下手機,像是被打擾了清靜,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煩躁。
“等着救命也得按規矩來。你以爲銀行是你家開的?”她嗤笑一聲,“誰知道你這錢是幹嘛的,萬一是拿去幹別的呢?”
這句話像一根針,扎進我的心髒。
旁邊一個排隊的大爺看不過去,開口說:“小夥子看着挺急的,姑娘,通融一下吧,救人要緊。”
女人,那個叫李娟的櫃員,我看到了她胸前的名牌。她沖着大爺翻了個白眼,聲音尖利起來:“通融?規矩就是規矩!出了事你負責?你負得起這個責嗎老頭兒?”
大爺被噎得滿臉通紅,沒再說話。
大廳裏一瞬間很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同情,或者看熱鬧。
李娟很享受這種感覺,她重新靠回椅子裏,抱起雙臂,像一個勝利者,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我感覺血液沖上頭頂,又瞬間冷卻。
憤怒沒有用。跟一個享受刁難別人的人講道理,更沒有用。
我深吸一口氣,不再看她。
我拿出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醫院的催費通知界面。我劃開屏幕,找到通訊錄裏那個置頂的名字。
撥號。
電話幾乎是秒接。
對面傳來一個清冷幹脆的女聲:“說。”
我的目光穿透玻璃,直直地看着李娟那張帶着譏諷的臉。
我對手機說:“姐,我在你們銀行城西支行,他們不給我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