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這是幹什麼呢?要燒廚房的呀?”
海靈說着走上前把保城手裏的柴火奪了下來扔回了爐子裏。
這還是喻明芸第一次看到大嫂這樣,大嫂娘家是江南地地道道的讀書人,從小知書達理,溫文儒雅,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小家碧玉女子。
就連這發脾氣都是奶凶奶凶的。
“大嫂,茹兒要吃媳婦兒的面湯。”保城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告狀。
茹城瞥了一眼同站在廚房門口的喻明芸,冷哼了一聲。
“人家現在可是這家裏的功臣,能掙錢,是福星。睡到日上三竿娘都不說,我哪敢吃留給人家的東西。”
“茹兒,弟妹已經進了門,就是咱家的人了。你還一口一個人家人家的,娘聽到該不高興了。再說,弟妹昨天進城不是累了嗎。”
海靈也在一旁勸着。
“是是是,你們都向着她。就我是多餘的,我走,我走還不成嗎。”
茹城說着把昨天明芸從臨安城給她買的香囊從腰上扯下來摔在了案板上。
以示絕交!
看着茹城扔在案板上那枚和昨晚稍稍有些不同的香囊,喻明芸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沒想到茹城還有這麼手巧的一面呢。
“茹城,過幾日我跟哥哥說好帶保城去臨安城看大夫,我跟娘說帶你一起去。”
明芸朝着院子裏大聲喊道。
大概沉寂了幾秒鍾
“你說的,不許反悔。”
“不反悔。”
明芸說完和海靈兩個人相視一笑。
明芸是真的挺喜歡這個嫂嫂的,溫柔得體,每次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
海靈也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弟妹,本來覺得孔家都過不下去了,沒想到她進了門竟然有了轉機。
她祖母之前經常說,有些人生來就帶着福氣。估計她這弟妹就是這樣的人。
......
“表妹,說誰不許反悔呢?”
明芸剛吃了一口面,外面就傳來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這還是明芸嫁過來這幾天家裏第一次有客人來。
她趕緊放下碗和保城一起走了出去。
“是表哥來了,您快去屋裏坐坐。”
聽海靈的話,眼前這個看起來比孔志城還要大一些的男子像是婆婆的娘家侄子。
“這是?保城的媳婦兒?”賀琦上下打量着問道。
“是。這是保城的媳婦,明芸。明弟妹,這是表哥表哥。”海靈在一旁引薦着。
“表哥。”
喻明芸也乖巧的打了聲招呼。
“你看看我,第一次來也沒帶什麼見面禮,弟妹別介意。我是你三舅伯家最扶不上牆的小兒子。我叫賀琦,以後多見幾次就認識了。”
賀琦說完竟然拍了拍明芸的肩膀。
“你,敢拍我媳婦兒。”
孔保城本能的擁開來賀琦。
此時賀琦一定會後悔伸出剛剛那只不安分的手,算了,想想打人的是個傻子,也就忍了。
“保城,你怎麼了?你不會真......?你可是咱們家上下三輩最有出息的孩子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賀琦壓了壓心中的火說道。
“怎麼?表哥也聽說了保城傻了?”
喻明芸總覺得賀琦有些不對勁,手裏提着兩包藥一點也不像來關心自己落難的親戚。
賀琦也沒想到喻明芸會這麼問,一時間竟尷尬了“是,是。起初聽人們說我還不相信,如今看來是真的。”
喻明芸和海靈默契的對看來一眼,保城傻也就是前天的事兒,這幾天家裏人除了昨天她和賀春蘭去了趟臨安城都沒有出門,那賀琦的這個消息是聽誰說的?
“瞧我,把正事給忘了。我聽說保城出了事,托人請宮裏的太醫開了幾幅藥,弟妹啊,你按時給保城服下。些許過些日子就好了呢。”
賀琦也沒有在繞彎子,直接把手裏的要遞給了明芸。
“別過來,表哥是壞人,表哥最喜歡穿黑衣了。大嫂,媳婦兒,咱們進屋。”
黑衣服?明芸突然想到了他昨晚夢魘時嘀咕的話。又看了看手裏的藥,心裏竟竟有種不祥的預感。。
恐怕保城的傻沒那麼簡單。
“既然姑母也不在,我改日再來看你們,記得按時服藥。”
賀琦說完轉身就走了。出了孔家的門,他緊攥的拳頭才悄悄的鬆了開。
看來王瞎子這藥還真靈,就一副那孔保城還真就傻了。
只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孔保城竟然能認出來自己就是那晚逼着他喝了“生姜茶”的黑衣人。
他更沒有想到這傻小子的媳婦竟然是喻家的這個小女兒。
看來安王這奪嫡之路真的是不太好走。
......
“保城哥哥,你怎麼了?爲什麼這麼說表哥。”
每次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喻明芸都會這麼叫他。
“芸兒,黑衣人。表哥就是昨天晚上夢裏那個黑衣服的人。表哥不笑的時候可嚇人了。保城不喜歡他,保城不喝他給的藥。”
“好,咱們不喝。後日芸兒帶你去臨安城,那裏有個大夫很厲害。定能治好保城哥哥的病。”
“好,最喜歡我媳婦兒了。”
“行,那一會你幫我把那些樹枝架起來好不好?”
寒冬臘月的種出蔬菜在這個朝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喻明芸卻知道一種技術,溫室大棚!
沒錯,包袱裏的種子就是種大棚用的,沒想到,穿越了五六年,自己竟然也有了金手指。
雖然這金手指對自己嚴苛了些,但卻有了幾分奮鬥的味道,挺好。
保城手腳也利索,幹活也巧。一個時辰的功夫,一個大棚架子就初見了模樣。
“二嫂,你這是搭什麼呢?”這還是茹城第一次叫喻明芸二嫂。
估計着是因爲早起時明芸答應帶她去城裏。
明芸笑了笑“別站那了,快來搭把手把這草席子鋪上來。這冬日裏能不能吃上新鮮的菜就靠這個棚子了。”
“靠這?”茹城滿不相信的問着。
“足夠了。”
雖然海靈和茹城都不太相信,但也沒閒着。幾個人三五下就把一個棚子搭了起來。
喻明芸站起來捶了捶自己的腰,活了兩世還沒幹過這樣的力氣活。
“大嫂,茹城,咱們休息會。一會接着把土翻了,今天就能把種子種下去了。”
“哼。”
喻明芸話音剛落,就看到保城像個孩子一樣的撅着嘴。
“保兒也累了,保兒也要休息。”
“好,保城哥哥今天真棒。晚上茹兒給你做好吃的。”
孔保城仿佛還是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撅着嘴就朝廚房走去。
“哼,給你坐這兒,台階上涼。你怕冷,不能坐。”
轉眼間,保城就提着一個小竹板凳從廚房走了過來,當真是應了那句‘用最硬的語氣說着最溫柔的話。’
“保城,你怎知道弟妹怕冷?”孔志城拄着根樹枝一瘸一拐的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
“我怎會不知道,茹兒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嫌自己的被子冷,團成一個球,然後只要我把我的被子給茹兒一起蓋,茹兒就不團了。”
保城一本正經的樣子瞬間把大家逗得開懷大笑,反倒是明芸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