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酒店的走廊燈光很柔和,原本是要營造曖昧舒適的氛圍;落在宋雀川的臉上,反而襯得他有點陰翳。
“1902,找到了。”
像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房卡,宋雀川將卡片貼在鼻尖嗅了嗅。
難聞。
可今天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分明聞到了蘭香味。
“金漾。”
有錢,有權,長相驚爲天人,連名字都這麼好聽。
宋雀川其實挺遺憾的,如果沒有金漾的身份阻礙,他們可以有更美好的邂逅方式。
還好金會長看起來對他不是完全沒有興趣,不然連這最後一條線都要斷了。
聽別人說她比較吃小意溫柔那套,宋雀川想了想自己該有的人設,才慢悠悠走進房門。
走廊恢復安靜,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直到再半個小時後,周身略帶酒氣的金漾終於站在了同一扇門前。
“1902。”
她捻了捻舌尖,刷卡後走了進去。
—
應酬喝了酒,加上回到私人空間,金漾難得身心鬆弛。
她脫完鞋,赤腳走到飄窗邊上,倚着窗台點了根煙,只偶爾吸兩口,大部分時間都是任由其燃燒。
反正是茶煙,沒什麼勁兒,抽了也不爽。
神經繼續放空的階段,她終於注意到大床上被子鼓起的弧度。
“呵。”
膽子也太大了。
視線沒有過多停留,她偏頭看了看窗外,神情平淡:
“滾出來。”
昏暗的房間裏一陣悉悉索索,藏在被子下面的人只是坐直了,並沒有其他動作。
“會長好凶。”
“而且我現在沒穿衣服,下床的話有點不好意思……”
金漾認人很準,她瞬間想起自己什麼時候聽過這個男人說話。
宋雀川?
長了那樣一張臉應該不缺人養吧,還會做這種事,挺讓人意外的。
但如果是他,那倒不着急解決。
“不好意思還爬床?”金漾笑着逼問。
這句話戳破了宋雀川的把戲,他還以爲金漾會喜歡這種半推半就的情丨趣呢。
有點失落地掀開被子下床,他順手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金漾被燈光晃了一下,瞳孔再次聚焦時男人已經走到身前。
沒有騙人,的確一絲不掛。只是沒見他害羞,反而不緊不慢,恨不得讓金漾看個清清楚楚。
“金會長,你還記得我嗎?”優越地肌肉微微繃緊,他知道怎麼勾引金漾,“我叫宋雀川。”
一時安靜。
因爲金漾在專心看他。
薄肌恰如其分,渾身都很白,小腹以下的毛發被處理的很幹淨,胸口兩片和喉結還微微泛粉。
整個人都散發着甜膩的果香味。
金漾隨手將煙蒂撇進水晶杯,很感興趣似的笑了笑。
“我當然記得。”
因爲第一眼見你,我就知道你從裏到外都會很漂亮。
“因爲你是爲數不多敢當面議論我長相的人。”
她對自己的情緒把控精準,宋雀川不知道她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只好低下頭,楚楚可憐地討饒:
“我錯了,我不是有意的。”
“如果你不高興,我可以道歉。”
看着那張臉,金漾心頭一動:
“所以你道歉的方式就是這樣?”
她語氣曖昧,拍了拍宋雀川的大腿:這一舉動讓宋雀川眼裏閃過意外。
不是說很難搞嘛。
看來他運氣不錯,金漾的確喜歡他這款。
爲了讓金漾看清他的臉,宋雀川單膝跪地,像只聽話的狗一樣歪着頭,輕輕蹙起眉:
“金女士,我很喜歡你。”
“可以和我試試嗎?”
金漾愣了愣,輕笑出聲。
這話術也太生疏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大學生在對有好感的女同學示愛。
她挑起宋雀川的下巴,伸手抿了抿他的嘴角。
高鼻梁,桃花眼,唇色天生豔紅,不老實的長相。
“試什麼?”
宋雀川眨眼:“你想試什麼都可以。”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譚明彧苦苦哀求那麼長時間沒有結果,而當下金漾就因爲宋雀川的臉動了要他的心思。
誰讓金會長是個善變多情的人。
“張嘴。”她掐着宋雀川的下巴命令道。
宋雀川很順從,但他還沒來得及露出諂媚的神色,金漾就用手指捏住了他的舌頭。
他被刺激地直起腰,感受到對方的手指甚至探到舌下,不適感頓生。
眼眶微酸,沒控制住流下生理性眼淚。
“嗯?”金漾語調輕慢,“哭了?”
“戴過舌釘吧。”
她收回手,拿着手帕擦拭,聽起來有點失望:“之前跟過別人?”
那些圈子裏的上位者總是喜歡給自己的寵物做標記,穿環是最常見的一種。
金漾很介意接手這些馴服度太高的貓貓狗狗。
宋雀川還是紅着眼,委屈道:“沒有的。”
“不可以打舌釘嗎?”
“姐姐你不喜歡這個嗎?”
他終於意識到金漾是在檢查他的身體,要是不合格可就不妙了。
“我沒有和任何人交往過,真的。”這次回答的很急切。
不管裝純真純,金漾吃他這套。反正那方面的事,真真假假很容易試出來。
“好,我相信你。”
金漾頗憐惜地替他擦眼淚。
“那說說別的吧。”
“宋雀川,這名字我耳熟,你是宋灤平的那個私生子。”
可下個瞬間她又毫不客氣,撕下宋雀川的遮羞布:
“費盡心思找上我,是想做什麼。”
最近聽說宋灤平病重了,宋家亂作一團,大概是要爭遺產的時候。
這小子很聰明,跑到紅湖庭院來釣金|主。
宋雀川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塌。
金漾太直接了,搞得他像個出來賣的便宜貨一樣。
“金女士,這樣就不好玩了吧。”
金漾不語,輕哂了聲。
要是她覺得不好玩,現在宋雀川就應該被赤身luo體掛在這家酒店的大門上。
盡管沒有說話,宋雀川也感覺出氣氛不對,立馬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抱歉。”
“我想要的我自己會去拿,只是……希望您能讓我借用您的身份。”
不如坦誠交代。
哪有人什麼都不圖的,金會長有權有勢,既能得到她又能得到商會的人脈,這麼好的機會何必浪費呢。
金漾淡淡:“想借着我往上爬,得付出代價的,你要想好。”
宋雀川眼神虔誠:“當然,您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怎麼這麼喜歡做毫無保留的承諾。
“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說到這兒就夠了,金漾也不喜歡威逼利誘。
“好了,現在站起來。”
宋雀川站起身,依舊目不轉睛盯着她看。
怎麼會有人的眼睛這麼亮呢,金漾想。
她掀起眼皮,伸手捏住了宋雀川的腰,感受到他打了個顫,手下力度更甚。
敏感脆弱,愛流眼淚。
顯得她不像什麼好人。
“姐姐,我……我想……”
想幹什麼一目了然。
金漾朝下瞥了眼,壞心思地放手了。
“你走吧。”
……
……
宋雀川有點懵,反應過來後陷入自我懷疑。
爬床成功之後難道不應該做ai嗎?
爲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他苦惱地起了生理反應,看金漾自顧自走開,應該是要去洗漱。
“等等!”
“金會長,我們不是都說好了?”
金漾回頭:“說好什麼?”
宋雀川:“說好我跟你啊。”
“用你的時候我會通知,”金會長把他的衣服丟過去,“現在立刻走,我要睡覺。”
“你!”
“我?”
宋雀川不敢忤逆她,半天也沒說出後面的內容。
最後只能忿忿穿好衣服,帶着自己不聽話的下半身走出了房門,甚至連門都不敢摔。
想跟他滾床單的人能從商會門口排到北城中心——他都那樣了,金漾竟然拒絕?!
憑什麼?
脾氣上來真的沒再停留,宋雀川直接叫了司機接他回家。
而預料到一切的金漾不緊不慢洗了個臉,還記得喊客房服務幫她換了床單被套。
漂亮是漂亮,就是不夠聽話。
性子還得磨一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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