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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餓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早,病房門被踹開。
我婆婆王桂花,帶着蘇曼沖進來。
“媽!曼曼!”周澤像是看見了救星,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你們可算來了,林婉這個毒婦要餓死我啊!”
王桂花二話不說,沖上來朝着我就是一巴掌。
啪!我沒躲,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你個沒良心的喪門星!我兒子傷成這樣,你連口飯都不給吃?你心是黑的嗎?”王桂花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轉頭心疼地摸着周澤的石膏腿,“兒啊,受苦了,媽給你帶了雞湯。”
蘇曼穿着香奈兒新款套裝,手裏拎着愛馬仕,那是用我的拆遷款買的,假惺惺地抹眼淚:“都怪我,要不是婉姐不肯借錢,阿澤也不會去借高利貸,也不會被打成這樣......”
我還沒開口,周澤先急了,指着我罵:“媽!就是這個賤人見死不救!曼曼是被高利貸逼的,我是爲了救曼曼!”
王桂花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她擼下手腕上的金鐲子,那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被她以“代爲保管”的名義搶走,一戴就是五年。
“曼曼,別哭,這鐲子給你壓壓驚。”王桂花把那只金鐲子套在蘇曼手腕上,“咱們周家只有你這麼一個懂事的,不像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拿出手機,對着她們拍照。
“拍什麼拍!刪了!”王桂花想來搶手機。
我把照片上傳雲端:“這鐲子是我媽的遺物,有發票有照片。既然你送人了,那我就當你們承認盜竊轉贈,回頭法庭上見。”
“你敢告我?”王桂花瞪大眼。
蘇曼卻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林婉,你老公連你女兒的手術費都偷給我了,你氣不氣?”
“那一百八十萬,花起來真爽啊。”她挑釁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想把水果刀插進她脖子裏的沖動。
我從包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扔在周澤臉上:“這是念念的病危通知書。醫生說如果不馬上手術,她活不過這周。”
周澤看都沒看一眼,抓起撕了個粉碎:“死了正好!省得以後還要花錢!”
“那野種本來就不是我的種,死了幹淨!”
我的心徹底死了。
“好。”我點點頭,語氣平靜,“周澤,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王桂花叉着腰:“既然話都說開了,這房子你也別住了!趕緊帶着那個賠錢貨滾蛋!我要把房子騰出來給曼曼住,曼曼可是懷了咱們周家的金孫!”
蘇曼羞澀地摸了摸肚子:“阿姨,還沒顯懷呢......”
“行,我搬。”我答應得太痛快,“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這房子能不能住人,可不是你們說了算。”
走出病房前,我回頭看了一眼。
周澤正喝着蘇曼喂的雞湯,王桂花在一旁噓寒問暖,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希望等法院查封房子的封條貼上去的時候,你們還能笑得這麼開心。
那套房子,房產證上雖然有周澤的名字,但他爲了借高利貸,早就背着我籤了抵押合同。
債主就是那個把蘇曼睡了的龍哥。
算算日子,法院的傳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