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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明白了那天林棉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握住脖頸間的項鏈,自嘲一笑。
以爲心不會再疼了。
現在還猶如針扎一般。
疼得我快無法呼吸。
“小姐你沒事吧?”櫃姐扶住我。
傅修塵和林棉已經相攜遠去。
所有首飾,即便二手的,也賣了十八萬。
我真想笑。
十年來,傅修塵帶回家的工資都沒有十八萬。
我扯下傅修塵親手雕刻的月牙項鏈,毫不留情將它扔進垃圾桶。
連帶着我的婚戒一起。
傅修塵是在三天後才回家的。
他疲倦地摘下眼鏡,將手中精心包裝的禮袋遞給我:“乖老婆,這幾天太忙,忽略你了,這是補償。”
我沒接,反手將手中的離婚協議遞給了他。
他沉默地看了眼,不可置信一笑:“宋靈雪,你要跟我離婚?我是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嗎?”
我沒力氣再跟他爭執,將手中的離婚協議塞進了他懷裏。
“沒異議就籤字吧,總不能讓別人小姑娘一直當三吧?”
傅修塵沒好氣:“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我跟棉棉只有師生情!你別把人想得太齷齪了,我回家不想跟你吵......”
我打開手機視頻,點開播放。
赫然是他們在實驗室忘我纏綿的模樣。
“還有什麼好說的?”
傅修塵搶過手機點了刪除:“宋靈雪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了?竟然用不入流的手段偷拍?”
“是你只有師生情的學生主動發到我手機上的。”
傅修塵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我跟她之前是真的沒什麼,後來你懷疑我們,棉棉氣不過,便坐實了這層關系。”
我氣笑了,原來被捉奸在床了,都還能找到借口。
見我不說話,傅修塵放低姿態。
“只有這一次而已,我知道我做錯了,所以專程挑了賠禮回來。有哪個男人不犯錯的,老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發誓以後肯定會跟她保持關系......”
我將那禮袋砸到他臉上:“還拿着別人不要的破爛打發我。”
傅修塵愣了一瞬,沒想到我知道了這些禮物的來歷。
“棉棉的眼光很好,她只是幫你試戴幾天,而且這些東西又沒壞,你這麼挑剔做什麼?”
原來在他看來我只配得上別人不要的東西。
“我不要二手的東西,包括男人。”
傅修塵覺得被侮辱了,收起了臉上可憐的神色:“所以你是鐵了心要跟我離婚?你考慮清楚,離了我可就沒有榮華富貴讓你享受了。”
榮華富貴?
嫁了他之後我起早貪黑,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嗎?
“你的榮華富貴,我無福消受。”
他冷笑一聲,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你會後悔的!”
說完,他摔門而出。
直到離婚冷靜期快結束,我才明白他說的後悔是什麼。
他讓人停了我母親的醫藥費,甚至撤走了他托關系請來的醫生。
我沒想到他動我母親。
畢竟當初他被他爸打得半死,還是我媽冒着被打的風險將他接到家裏避難。
傅修塵出現在民政局,居高臨下看着我:“宋靈雪,識相了吧?不想你媽被趕出醫院,就別離。”
我沒有他預想中的痛哭流涕求着他別離婚,相反,從容地拿走了屬於自己的離婚證。
傅修塵咬緊牙關:“宋靈雪,沒了我,你什麼都不是,總有一天你會回來求我的。”
我只笑不語,點開手機的發送鍵。
誰求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