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宗門發放每月修煉資源的日子。
盡管心中鬱結，但修煉卻不能停下。資源再微薄，也是眼下唯一的依仗。林辰收拾心情，前往宗門的丹藥閣。
丹藥閣外，排着長長的隊伍，大多是外門和旁系弟子。輪到林辰時，負責發放丹藥的執事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這名李執事，據說是柳如眉的一房遠親表舅。
“名字，所屬。”李執事懶洋洋地問道。
“旁系弟子，林辰。”林辰平靜回答。
李執事在名冊上找到林辰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他轉身從身後的藥櫃裏取藥，但拿出來的卻不是煉氣境弟子常規配給的“聚氣丹”，而是一包品質最低劣的“凝氣散”。
聚氣丹能輔助凝聚、提煉靈氣，效果雖非絕佳，但對低階弟子穩固修爲、嚐試突破頗有助益。而凝氣散，則是給那些剛入門、尚未完全感應到靈氣的雜役弟子用的，藥效稀薄，對煉氣境弟子幾乎毫無用處。
“李執事，這似乎不對吧？”林辰眉頭緊皺，“弟子本月應領的是聚氣丹，並非凝氣散。”
李執事聞言，把臉一沉，將那包凝氣散隨意扔在台面上，冷笑道：“給你什麼，你就拿什麼！宗門資源有限，自然要優先供給有潛力的弟子。你一個靈根殘缺的廢柴，給你聚氣丹也是白白浪費，這凝氣散藥性溫和，正適合你，拿了快走，別耽誤後面的人！”
這番言論，與昨日王胖子所說如出一轍，卻更加刻薄官方。
周圍排隊弟子投來各異的目光，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的冷漠。
林辰胸中怒火升騰，強壓着怒氣據理力爭：“宗門規矩，煉氣境弟子每月皆可領取聚氣丹三枚，從未有因資質而克扣的先例！李執事，你這是徇私枉法！”
“放肆！”李執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一拍桌子，“你敢污蔑執事？我說你配用什麼，你就配用什麼！廢柴配劣藥，剛好合適！再敢胡攪蠻纏，休怪我不講情面！”
他話音一落，旁邊兩名值守的護衛弟子立刻上前一步，眼神不善地盯住林辰，身上散發出煉氣境三四層的氣息，形成壓迫。
林辰臉色鐵青，孤立無援。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他忽然感到懷中那枚黑色玉佩，再次傳來一陣輕微的溫熱感。
同時，他體內那原本如一潭死水般的靈氣，竟隨之產生了一絲極其細微的異動，仿佛被什麼力量輕輕撥動了一下。
這感覺轉瞬即逝。
但李執事和護衛的壓迫感卻真實存在。
林辰死死咬住牙關，看着眼前一臉得意的李執事，又看了看那包劣質的凝氣散。他知道，今日這虧，是吃定了。硬扛下去，只會自取其辱，甚至可能受到更嚴厲的處罰。
最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所有的屈辱和不甘。
他伸出手，默默拿起那包凝氣散，不再看李執事一眼，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李執事不屑的冷哼和周圍隱隱的竊竊私語。
陽光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手中的凝氣散，輕飄飄的，卻仿佛有千鈞重，壓得他喘不過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