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並不算平,文四玉感覺自己現在屁股都要裂開了一樣。
站起身,文四玉從包裏拿了幾張紙巾,把背包放在行李箱上,錢包和手機揣在口袋裏,去了廁所。
廁所算不上幹淨,地板上到處都是水漬,車廂有些地方發黃,但好歹沒有一些特別惡心穢物。
文四玉以前坐火車的時候,遇到有人在廁所拉屎沖不下去,還有嘔吐物……總之,她惡心的暈車了。
所以後來再需要坐火車,她都是上火車前上完廁所,在火車上只喝礦泉水,每次也只喝一小口,保證嗓子不幹就行。水果也不吃。
文四玉解決完生理需求,出來到洗手台這邊。
這種老舊的綠皮火車,廁所裏面的小小洗手台有時候經常沒有水,洗手就得到外面的洗手台。
洗手台有兩個,此時因爲夜很深了,洗手台上面和下面,也都坐着靠着一些買不到坐票的乘客。
人和行李挨着,行李和人靠着。密密壓壓,文四玉根本沒辦法擠進去。她只能放棄。
文四玉回到自己的行李箱那塊的位置,旁邊睡着的一個大媽半邊腿壓在了她行李箱上。
文四玉站在旁邊,尷尬的很想喊醒大媽把腿挪開,可是面對陌生人的恐懼,讓她不敢開口。
“這是你的位置,喊一下她,很簡單地事情。你就說‘阿姨,把腿挪下’,很簡單,對,小玉,加油。”
文四玉在心底默默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然而三分鍾過去了,她還是站在原地。
要跟一個陌生人說話,真的太難了。
文四玉以前也買到過火車坐票,那時候她前腳去上個廁所,後腳回來座位就被旁人坐了。
旅途漫長,買不到坐票的人只能站着或者到處找地方靠着,遇到去上廁所或者去吃飯的坐票乘客起來了,站票的人就會抓緊時間去坐一下。
能坐幾分鍾算幾分鍾,好歹能讓腰腿歇歇。
文四玉被占了座位後,根本不敢開口叫人起來。
她就尷尬的站在屬於自己的座位旁邊,眼神低垂。腦海裏一遍遍鼓勵自己,去喊對方起來,現實裏卻只敢等着對方良心發現。如同現在這樣。
原地站了五六分鍾左右,也許睡得不舒服,大媽換了個姿勢,腿從文四玉行李箱上挪開了。
文四玉立馬擠過去,坐回了行李箱上。
像是蝸牛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殼,文四玉把雙肩背包抱在懷裏,下巴靠在上面,安心的蜷縮在這個小小的角落裏。
火車搖搖晃晃,夜深了,車廂較爲安靜,燈光也調低了亮度,孤身一人的文四玉也沒有人跟她說話,很快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七點多,隨着售賣早餐的乘務員推着小車過來,整列車廂的人像是被喚醒了的豬仔,到處都是蠕動的聲音。
乘務員餐車開道,身後跟了一長串聰明的乘客,有的手上拿着杯子,有的拿着泡面桶。
身邊已經有人在吃泡面了。泡面的香味霸道的充斥在整個車廂,有人攔下乘務員,買早餐。
一個水煮蛋,一碗白粥,一小份榨菜,加起來要三十。
文四玉看了眼,沒舍得買。倒是身邊有個年輕的女孩買了,一邊吃,一邊說太難吃了。
文四玉從包裏拿出一個暖水瓶,裏面是在火車候車廳灌的熱水,打開小小的抿了一口,水已經不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