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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銘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他眼神閃爍了一下,支吾着:
“可能是不小心刮到哪裏的尖銳東西了吧。”
我盯着他,慢悠悠地問:
“我看着倒像是用手撕的。你說,會不會是你不小心撕破了我的褲子?”
他突然提高音量質疑,
“怎麼可能!”
隨即意識到失態,慌忙避開我的視線,手忙腳亂地解下圍裙,
“你別瞎想!我得去健身房了,教練還等着我上課呢,我再瘦個三四斤穿禮服更好看。”
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他倉促離開的背影,我心涼了半截。
委屈、憤怒、還有不甘交織在一起。
我抓起手機,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
他沒去常去的那家健身房,而是開車進了一個陌生的小區。
不一會兒,一個穿着緊身運動裙的女人笑着迎向他,親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那女人手腕上戴着一串潘多拉手鏈,和賣我瑜伽褲那女人發來的照片裏的手鏈一模一樣。
我站在原地,渾身麻木。
曾經,顧銘也是這樣挽着我的手,說我是他的命中注定。
如今,同樣的柔情,他卻給了別人。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我坐在沙發上,從天亮坐到天黑。
胃裏餓得發疼,我點了份外賣。
外賣員來得很快,他帶着口罩,眼神古怪地在我臉上身上掃了一圈,
“美女,你男人挺會玩啊。”
我皺眉:“你什麼意思?”
他聳聳肩,
“沒啥意思,我來這送三次外賣了,開門的女人次次不一樣。上個月15號那次最絕,那男人渾身上下就裹條浴巾,屋裏音響開得震天響,還讓我幫忙多帶盒套子,印象能不深嗎?”
我如遭雷擊。
上個月15號,顧銘跟我說新房還在散甲醛,讓我別過去住。
後來我去看,還奇怪一點味道都沒有。
原來這裏不是新房,而是他跟別人的愛巢。
不甘心涌上心頭,門都來不及關,我立刻沖到音響前查看記錄。
上個月15號,音響從下午兩點一直開到凌晨一點。
我的眼淚瞬間決堤。
哭了不知道多久,眼淚流幹了,心裏反而生出一點破釜沉舟的勇氣。
我拿起手機給顧銘打電話。
一個,兩個......八個電話,全是無人接聽。
最後,他終於不耐煩地回了一條微信:
【在鍛煉,別吵。】
我咬着牙,狠狠地戳着鍵盤:
【有事,立刻回家,不然這婚別結了。】
一個小時後,顧銘一臉不爽地推門進來:
“沈念,你發什麼瘋?我鍛煉到一半就被你打斷了。”
我沒說話,直接把剛取到的破洞瑜伽褲摔到他臉上。
他愣住了,拿起褲子一看,臉色微變,但馬上強裝鎮定,
“你什麼意思?我不認識這褲子。”
我冷笑,把我買褲子聊天記錄和剛才拍到的他在陌生小區跟別人相擁的圖片懟到他眼前。
他臉色終於白了,眼神慌亂地找補,
“這麼巧啊,這是我一個遠房表妹,我就是帶她一起鍛煉而已!這褲子是不小心扯壞的,我怕你多想才沒說!”
我聲音發抖,
“顧銘,你當我傻嗎?這是出軌!”
眼看糊弄不過去,他立刻換上苦情戲碼,晃着我的肩膀,
“念念,你聽我解釋,她是我爸媽以前定的娃娃親,但我愛上你之後就毀約了!我覺得虧欠她才私下照顧她,又怕你吃醋不敢告訴你,這褲子真是意外撕破的!我就知道告訴你你會傷心,你看,被我猜中了吧?”
他一副我都是爲你好的樣子,抹掉我的眼淚並伸手想抱我,
“別小氣嘛,念念,你要相信我,我最愛的是你。”
我猛地推開他,
“你確定愛我嗎?”
他脫口而出:
“愛啊!最愛你了,只愛你一個!”
明明是和以前一樣的話,此刻我卻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心虛和欺騙。
心裏最後一點留戀也碎了。
我平靜地說:
“顧銘,這婚我不結了。”
他立刻激動起來,一把搶過我的手機,當着我面刪掉了娃娃親女生的所有聯系方式,紅着眼睛朝我吼,
“不結婚,你說不結就不結?我爲了這套婚房花光了所有積蓄,你不結了讓我怎麼辦?我不同意!”
他一拳重重地捶在沙發扶手上,實木沙發沉悶一響,我的心也跟着一顫。
看着他猙獰的臉和手臂上鼓起的肌肉,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懼。
他可能有暴力傾向。
我壓下心頭的寒意和屈辱的淚水,放緩了語氣,
“我理解你的難處,算了,婚禮照常準備吧。”
反正證已經領了。
得想辦法離婚才行。
等他怒氣沖沖地再次離開,我癱坐在沙發上,渾身無力。
猶豫再三,我點開了那個純黑色頭像。
【怎麼預約?我想要後悔出軌,把他徹底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