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不歡而散。
我“失魂落魄”地被聞訊趕來的、我那個唯利是圖的父親和惺惺作態的繼母接回了家。
一路上,自然是少不了“關切”的指責。
“小羽啊,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做出那種讓霍少誤會的事情!現在好了,到手的富貴就這麼飛了!”繼母王嵐唉聲嘆氣,眼角眉梢卻帶着喜色。
父親江國亮更是直接暴怒:“丟人現眼的東西!早知道你是這麼個不知廉恥的,當初就不該讓你和霍家訂婚!現在倒好,連累我們江家成了全城的笑柄!還不如讓小柔……”
還不如讓江柔早點取代我。
這話他沒明說,但意思到了。
我低着頭,一言不發,扮演着受盡打擊一蹶不振的模樣。
心裏卻在盤算,霍聿琛常年定居國外,最近因爲一樁重要的跨國並購案,似乎回國了。
時機剛剛好。
第二天,我無視家裏那三個“勝利者”假惺惺的安慰和暗藏機鋒的炫耀,直接驅車去了霍家老宅。
老宅坐落在北城最頂級的半山別墅區,鬧中取靜,氣勢恢宏,帶着歲月沉澱下的威嚴與肅穆。
這裏,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霍氏權力核心的一種象征。
霍洲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平時並不住這裏,他們更愛山腳下那些聲色犬馬的私人會所。
只有霍聿琛回國時,這裏才會真正迎來它的主人。
我按響門鈴,開門的是在霍家工作了幾十年的老管家福伯。
“江小姐?”福伯看到我,有些驚訝,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昨天的鬧劇,想必他已經知道了。
“福伯,我……我想見見霍叔叔。”
我穿着最簡單的白色連衣裙,素面朝天,眼睛因爲昨晚“哭了一夜”而顯得有些紅腫,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沙啞和不安,“我知道我不該來,可是……可是我有些話,想當面跟霍叔叔說清楚,關於……關於昨天的事,我想道個歉,給霍家添麻煩了。”
姿態放得足夠低,理由也合情合理。
福伯猶豫了一下,還是讓我進去了:“先生在書房,江小姐請稍等,我去通報一聲。”
我坐在客廳那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上,脊背挺得筆直,眼神卻“怯生生”地打量着四周。
這裏的裝修是極致的冷感奢華,黑白灰的主色調,線條硬朗,像極了它主人的風格——冷漠,嚴謹,深不可測。
心髒在胸腔裏不受控制地狂跳。
不是因爲即將見到那個在北城翻雲覆雨的男人,而是因爲,我精心策劃的劇本,終於要拉開最重要的帷幕。
片刻,福伯下來:“江小姐,先生請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