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可思議地看着她,“阿禾,你說真的?你願意去讀博?那陸澤川怎麼辦?他是不會放你走的。”
許清禾勾了勾唇,扯出一個極淡的笑容,“陸澤川,他留不住我的……”
是啊,她的真心,她想給就給,不想給就收回。
誰也左右不了她。
他既然那麼愛沈柔霜,不惜爲了她騙了自己整整八年。
那她就成全他的一片真心,讓他得償所願!
母親聽聞,大喜過望,連忙翻出戶口本,“好好好,我現在就去大使館辦籤證,籤證一出我們立馬就走。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好好安撫陸澤川,別讓他惹出什麼亂子。”
許清禾點了點頭,穿好衣服便出了門。
她還有一些私人用品放在陸家別墅,既然決定離開,她得拿回來。
別墅離得很近,不大一會她就站在了大門口。
看着院子裏經過她精心設計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酸澀情緒再次涌上心頭。
她深吸一口氣,緩了好久才伸手推開大門。
大廳裏空空如也,只有走廊盡頭的客房裏傳出若隱若現的男女嬉笑聲。
“阿川,你真的要把我送走嗎?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呀?”
陸澤川低沉的聲音響起,“別傻了,我怎麼舍得讓你走?那不過是哄阿禾的借口罷了。你放心,等我跟阿禾完婚,我立馬給你買一套江景別墅,到時候你就安心住在那裏。”
許清禾的胸口猛地一滯。
她想起那年她剛發現沈柔霜時。
陸澤川曾跪在她面前,發誓一定會把人處理幹淨。
她相信了。
所以即使在那之後,他總有諸多借口遲遲不把人送走,她也只是靜靜地等着,從不吵鬧。
可現在,經過了八年的欺騙與背叛,她終於明白。
陸澤川的心,早就不屬於她了。
她伸手,按了按泛着密密麻麻疼痛的胸口。
也罷,既然他那麼愛沈柔霜,那她選擇放手。
她許清禾拿得起放得下,絕不會爲一個男人丟了體面。
想到這,她挺起脊梁轉身離去,可客房的門卻突然被拉開。
陸澤川大步跨到她跟前,伸手將她撈到了懷裏,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
“阿禾,你回來了?怎麼不叫我?”他頓了頓,試探性看着她,“剛才……你聽到了什麼沒有?”
許清禾努力壓住心中翻涌的情緒,平靜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剛上樓。”
陸澤川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鬆弛下來。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沈柔霜卻猛地撲到許清禾面前,“咚”的一聲跪了下去。
她緊緊拽着許清禾的胳膊,哭得聲淚俱下,“許小姐,求您不要趕我走。我在京北無依無靠,真的無處可去!”
見狀,陸澤川也跟着附和,“阿禾,你看……要不我們再寬限阿柔幾天?我答應你,會盡快給她找到房子,讓她搬出去的。”
許清禾勾了勾唇,語氣淡漠疏離,“不用了,她可以留在這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陸澤川怔了一下,微微蹙眉,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他不知道許清禾爲什麼會突然改口讓沈柔霜留下來。
他只覺得,她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明明她只是回了一趟娘家,卻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還有她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少了以往的依賴和熾熱,多了一層看不透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