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一步步從昏暗的角落走向靈堂中央，燈光清晰地打在我臉上。
全場死寂。
所有目光，包括那個正在直播的鏡頭，都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鬼......鬼啊！”
文永平第一個尖叫起來，臉色煞白，下意識地把宋玉夕往前推了半步，試圖用她擋住自己。
宋玉夕瞳孔驟縮，那雙剛才還盛滿惡毒和得意的眼睛，此刻被難以置信的驚駭充斥。
她指着我的手抖得不像話，
“你......你是人是鬼？！樓景越......你明明已經......”
“已經死了？被你和你親愛的竹馬，親手撞死在海裏了，是嗎？”
我站定在他們面前，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靈堂，也通過直播傳了出去。
我父親在小棠的攙扶下站起身，雖然提前知情，但此刻親眼目睹這場面，依舊激動得嘴唇微顫。
直播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活的！！！】
【詐屍了？！不對！他根本沒死！】
【驚天大反轉！我就知道有內情！】
【快錄屏！世紀大瓜！】
“很失望我還活着吧，宋玉夕。”
我看着她，眼神冰冷，
“沒能如你們所願，葬身魚腹，真是抱歉。”
宋玉夕猛地回過神，強自鎮定，尖聲道：
“樓景越！你沒死？那你這些天躲在哪裏？你知不知道爸有多傷心！你竟然聯合爸來騙我？！”
她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
“騙你？”
我嗤笑一聲，指向地上那片被牛奶浸污的、所謂的“我的骨灰”，
“如果今天躺在這裏的真是我，剛才被你們摔盒子、碾骨灰、潑牛奶的，就是我的亡魂！宋玉夕，你對着這盒不知是誰的骨灰，都能做出這種惡毒行徑，你還配提‘傷心’二字？”
文永平反應過來，急忙對着鏡頭大喊：
“大家別被他騙了！這肯定是樓家找來的替身！想污蔑玉夕！樓景越早就死了！”
“死了？”
我目光銳利地射向他，
“文永平，你那麼確定我死了，是因爲你親眼看着我的遊艇撞上暗礁，沉入海底，對嗎？”
他語塞：
“我......”
我不再看他，轉而直面鏡頭，聲音沉痛而有力：
“各位，今天在這裏，我要澄清一個事實。三天前，在台風天氣於海上遇難的那位，根本不是我，樓景越！”
人群一片譁然。
宋玉夕臉色慘白如紙，幾乎站立不穩。
“那具被海水浸泡、魚蝦啃食，最終被草草火化的遺體......”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是宋玉夕的親弟弟，宋明軒！”
“不！不可能！”
宋玉夕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
“你胡說！明軒他......他怎麼會......”
“他怎麼會開着我的遊艇出現在那片海域，是嗎？”
我接過她的話，眼神裏沒有半分同情，
“這就要問你了，我的‘好妻子’。你爲了哄你的竹馬開心，在海上飆船，故意撞擊前方船只，逼得對方加速失控撞礁。而你和你身邊這位，都以爲那艘船上的人是我，對不對？”
我妹妹樓小棠適時上前，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正是那天在海邊，她與宋母通話的錄音片段：
【......明軒那孩子......唉，一大早就開着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新遊艇出去了，說是去參加什麼派對。到現在電話也打不通，真是急死我了！】
